御前比武的时候马昌和王腾留守中军未去,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赵遵,马昌道:“赵将军少年英雄,淳于大哥数次提起你夜闯大将军府的经过,言语间非常欣赏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王腾也夸赞:“偷袭番禺这仗打得漂亮,别的不说,得少死多少兄弟!他们都得念你的好!”
赵遵羞愧道:“你们就别羞臊我了,说真心话,多亏了各军兄弟在前线打掩护,百越调走了京畿地区的几万驻军,不然我本事再大也飞不到番禺城下!走到哪儿说,都有各位的功劳!”
淳于岱拍了拍赵遵的肩膀:“凭这句掏心窝子的话就值一顿酒。这样吧,我们哥仨去跟大将军告个假。中午我请客,咱们好好喝几杯!”
王腾道:“对,我听说你接到命令马上就要回京了,这酒就当哥几个给你送行!”
盛情难却,赵遵不好推辞了,就在辕门前等候三人,这时一支马队从东方疾驰而来,为首的一员老将,六十岁上下,精神矍铄两眼冒光,他看到辕门前的赵遵,一愣,随即露出了怨毒的表情,赵遵没见过他,让他看的浑身不舒服,不过赵遵不是个好勇斗狠的人,也没太在意。
不一会儿淳于岱他们走了出来,见到老将军纷纷上前施礼,寒暄了几句才来和赵遵汇合。
淳于岱是开国名将之后,家底殷实,他请客出手自然阔绰,番禺城最知名的望海楼,专做岭南名菜和海鲜。军队最讲究论资排辈,四个人一论道,都是平辈,而且四个人的父祖都曾有共事的经历,显得格外亲切。
马昌对赵遵说:“我、老王都和李黯有交情,当年御前比武我们是一届,都被他暴揍过,说实话听说你顶替了他,我们心里老大不痛快,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是最佳人选,老李没看错人呐!”
王腾道:“我们都和北护军一起出征打过仗,知道北护军能打,只是时运不济,但李大哥好面子,一直没找我们帮过忙!”
马昌气不打一处来:“咱们北军都是一条心,怪就怪南军那帮娘们军,平时躲在京畿福地,给达官显贵当保镖,做仪仗队、看家护院,就是不会打仗!妒忌咱们在外面征战立功,抓住一点小事就不停的败坏咱们,北护军的恶名就是他们这帮小人散播的!”
“小点声!吃个饭你们说这些干什么?”淳于岱呵斥二人,然后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别给大将军找麻烦!”不过淳于岱也是个藏不住话的直肠子,忍不住小声叮嘱赵遵。
“老弟,哥哥多句嘴,咱们北军主野战,攻城略地。南军是卫戍军,守卫京畿、皇室宫苑。南北军本质上的区别,导致两军分化明显,积怨很深。二军的将领之间互不服气,见面就起争执,皇帝严惩了数次也不能根除,你回京后要常和南军打交道。他们看不起咱们这些冲锋陷阵的大老粗,你得多提防他们背后下刀子!”
赵遵道:“我一定谨小慎微,不招惹他们!”
马昌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南北军的矛盾深入每一名战士的心里,你只能选择站一边得罪一边,你家老爷子世人称为‘军神’,那是咱北军抬上去的,南军一向不服气,而且你顶着老爷子的名头,肯定有人会找你的麻烦!”
王腾同意马昌的观点:“对,他们一定会找几个不怕死的二愣子,故意找茬和你闹,你要是压不住火和他们争斗起来,皇帝都很难办!”
赵遵举起酒杯向三人致谢:“多谢三位兄长提醒,我一定留意!”
王腾道:“嗨,我们是怕你投了南军以后在京城给我们小鞋穿!”
四人皆大笑,赵遵想起了辕门前遇到的那个老将,向三人问起,王腾大感意外:“怎么?你不认识他?”
赵遵一笑:“我在阅兵之后才开始与军界打交道,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北苑,根本没机会见领兵的将军。”
“原来如此!”马昌道,“他是征南将军冯异,常年在外驻守,你没见过他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