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翔察觉苗头不对,立刻叫停了攻势,上书给周天子刘衡,刘衡不想要三个打烂了的郡,于是派出使者到番禺谈判。
百越都城番禺虽然离战场很远,但城中也是人心惶惶,天刚擦黑就实行宵禁,百姓人等一律不准上街。到半夜的时候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的靠近了番禺北门。
“城门已关,闲人莫入!”
马车夫可能没听见守城官兵的呵斥驱车又走了几步,“嗖!”一支箭射到了马车前两尺的地方,马儿受惊不再前进。
“老爷!”马车夫走到车厢边的小窗口,躬身等候主人的指示,窗帘一挑,车内的人递出了一个物件,马车夫接了之后双手捧着来到城门前。
“军爷,我家老爷有样东西请您过目!”
“等会!”城上送下来一个竹筐,马车夫把东西放在框里,城上的人把筐吊上了城头。片刻之后城门打开了一道缝,城门官飞奔出来在马车前跪倒:“卑职有眼无珠惊扰了大人,死罪!”
车厢里的人把窗帘撩开一道缝,沉声道:“速开城门放我们入城!”
“是是是……”
车厢里的人又补了句:“今夜的事若传扬出去,灭你三族!”
“卑职万死不敢!”
车厢里的人收手的时候,车窗一飘,城门官隐约看到车厢的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大周官服的生面孔,城门官知道自己撞见了不得了的事,吓得一阵哆嗦。
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绕了一圈后来到了宫城区,未受任何阻碍便进入了百越王宫。王宫中一个存放祭器的独院,禁卫军已经清场,偏殿中仅仅坐着两个人。一个乃是百越的太师丞相、三朝元老杨廷,另一个是国主宋青的叔叔太尉宋廉,内外朝最重要的两位官员,可以说是百越国除宋青外最具权势的人物。
宋廉问杨廷:“老丞相,您说大周的使者会带来什么样的谈判条件?”
杨廷摇了摇头:“不好说啊,开战以来我们多次试图与大周和谈,但大周均不予理睬,而今周军节节胜利已逼近国都,这个时候反而主动派出使者来谈判,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啊!”
宋廉叹了口气:“唉!战场上失利没有底气,只能听人家的!憋气啊,项英这厮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杨廷表面上没说什么,心中却骂宋廉无耻,这个老家伙几十年间在百越朝廷中翻云覆雨净干坏事,不少正直的大臣都被他害死了,就在开战前宋廉还在朝堂上弹劾项英,若不是大周突然来犯,恐怕项英已经被他整死了,眼看国家都快没了,宋廉竟还想着排除异己,杨廷心里那个寒啊!
说话间门外有了响动,百越的御史大夫,同样是三朝元老温恭引着周使进了大殿。大周和百越会务乃是绝密,双方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十个,因为是非官方的密会,宾主只行了文人之礼。温恭和颜悦色的向杨廷和宋廉介绍:“太尉、丞相,这位是大周特使,未央令蔡攸蔡大人!”
百越的官职沿用中原前朝,但略有不同,杨廷、宋廉和温恭乃是百越的三公,他们认为周天子就算不派三公,至少也该派九卿中的一位前来谈判,未央令是什么官,压根没听过!很显然大周天子对这次会见并不重视,对他们三人也不尊重,杨廷等人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脸上显露出不悦的表情。
蔡攸哪能看不出来,自嘲道:“蔡某无才无德,只是自幼跟随天子,天子念我有三分辛苦让我掌管未央宫的御车马,天子出巡时,十次倒有九次让我来驾车!”
此言一出三人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马车夫是个卑微的行当,但要看给谁驾车,给皇帝当马夫那可是天大的荣耀,是皇帝最信得过的贴己人,能直接和皇帝说上话,从某种意义上来大周皇帝派自己的马夫来,更能代表他的意志。
“蔡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请坐!”三分分宾主落在,温恭向蔡攸介绍道:“这位乃是国君的叔叔,辅政大臣太尉宋廉宋大人!”
“久仰久仰!”口中说久仰,但蔡攸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温恭接着介绍,“这位乃是三朝元老太师丞相杨廷杨大人!”
蔡攸闻言立刻抱拳当胸:“原来是杨老丞相啊,蔡某才京城长安就听过杨大人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应了南国管鲍之名啊!”
杨廷一愣,旋即大笑:“哈哈哈,蔡大人听过老朽的名字?那真是污了您的耳朵,惭愧啊,杨某在丞相的位置上干了几十年,无尺寸之功,怎敢妄与古之贤相相提并论,蔡大人玩笑了!”
蔡攸正色道:“百越有三郡之地,人口百万,能把这么大的地界治理的井井有条,实属不易!单论治理的地界和人口来说,放在我大周您的职务也远高于太守、诸侯国相等年俸两千石的封疆大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