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摇了摇头:“可惜了,辛大少爷人挺好的,经常周济穷人,没想到这么短命!”
陈铎摸着下巴说:“像辛家这种大马商,他们的安慰和地方根基挂钩,官府应该撒出人手帮助辛家找回继承人才对,这种事也能袖手旁观吗?”
小伙计道:“咱们云中是边郡,没有专门捕盗抓贼的差役捕快,平时抓贼破案全是城防营的活,可现在熟悉云中郡山川地志的老兵全都在床上躺着,派新兵去走到草原上恐怕就回不来了!城中又在闹匈奴奸细,城防营和戍卫军日夜守城、巡逻,新马场那边又加派了数千兵力以防匈奴大军突然来犯,云中郡内实在是挤不出人手了!”
赵遵叹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小伙计头一歪:“嗨,还没完呢!就在三天前,云中郡的‘平安火’突然熄灭了,这才闹的人心惶惶!”
“平安火?平安火是何物啊?”赵遵头一次听到这种称呼,好奇的问道。
“云中是边郡,北边有匈奴虎视眈眈,为了防备匈奴精骑突然袭击,在城西北四十里的大青山山顶修筑了一个烽火台,烽火台里的火常年不灭,白天发现匈奴人来立即点燃干狼粪放出狼烟,向城中预警,晚上则熄灭烽火,城中的守军一旦看到烽火熄灭立刻登城御敌,大青山烽火台的存在确保云中不会被突然出现的匈奴骑兵打个措手不及。”
陈铎赞道:“你们郡的守将有心!平安火烧着城里的军民便可安心了。”
“谁说不是呢!十几年来城中的居民都是看着平安火入睡的,可三天前的子时平安火突然熄灭了,全城的百姓都慌了,太守也慌了,以为是匈奴人偷袭,命令全军登城御敌,结果白等了一夜连个匈奴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太守忙派探子到大青山烽火台查探,发现烽火台的二十几个守卫全都不见了,探子找遍了大青山的每一寸土地,一点他们的痕迹都没找到!”
陈铎道:“是不是匈奴人偷袭攻破烽火台抓走了守卫?”
小伙计摇头道:“烽火台建在大青山的山巅十丈高的悬崖上,烽火台连个门都没有出入正能靠上面的吊篮,匈奴几次试图拔掉大青山烽火台,可是他们的骑兵根本上不了山,等他们攻到半山腰城里的援兵就到了,最终都失败了。所以只要烽火台内水粮不缺,从外面是无法攻破它的!”
陈铎道:“这可奇了,难道二十几个人凭空消失了?”
小伙计说道:“烽火台中水粮充足,又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和血迹,守卫却不见了,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们集体逃亡了!”
此言一出陈铎的眼睛立刻立了起来:“当官的给的解释?狗屁!有吃有喝又不打战当兵的会集体逃亡?把我们当什么了!你知道逃兵抓到定什么罪吗,立斩!就算躲过搜捕逃回家也受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小伙计没想到陈铎如此激动,吓得直发抖,赵遵见状给了他两个赏钱把人打发走了。
赵遵拍了拍陈铎的后背:“兄弟消消气,你怎么看大青山烽火台守卫失踪这件事的?”
陈铎道:“这二十多个兄弟肯定是给人害死了,不然怎会集体失踪!”
赵遵说:“陈兄弟,我们试想一下,一个绝险之地会是什么原因能让二十几个守卫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不留痕迹呢?”
陈铎愣了,想了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难道……难道他们真的……”
赵遵摆了摆手:“没有定论前,不要妄加猜测!嗯……云中郡两个月间连发三件怪事,必有蹊跷!既然让咱们赶上了,这马啊,一时半会是买不上喽!”
陈铎激动的说道:“我们北护军身负屈辱,被世人辱骂为‘逃跑军’,我们深知被人诬陷的痛苦,赵兄弟你有本事,一定要为蒙难的兄弟们洗刷冤屈,不让他们死了还要背上逃兵的骂名啊!”
赵遵点点头:“既然让咱们碰上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明天你们二位带上兄弟们到街市上打听一下,总不能听小伙计一面之词,你们多方打探了解一下真情,别怕花钱,一定要找到亲身经历的人!还有,兀兄,你的身份特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官凭一定要随身带着!”
兀哈伊支点点头:“那你有什么打算?”
赵遵看了眼窗外忽明忽暗的月亮,神秘的笑了笑:“屋里闷,我去外面透透气!”
兀哈伊支和陈铎知道赵遵的本事,也未做阻拦,等天黑透了,赵遵换了身夜行衣走窗户离开了客栈。
赵遵是头一次来云中郡道路不熟,街上巡逻的兵丁实在是多,不大的工夫遇到了三四起,赵遵不胜其烦干脆爬上了屋脊,走高处直奔城楼而去。
等离近了一看赵遵发现云中郡夜间的城门完全是战时的情形,城门楼上站着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门后面还有两队预备队,瓮城中屯住着大批人马,随时准备爬起来厮杀,由此可见云中郡的形势远比小伙计说的还要严峻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