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巧拜师(2 / 2)

老头看到此情此景,心一软,一跺脚:“罢罢罢!”连说了三个“罢”字,“咱们爷们有缘,我也真稀罕你这个孩子,就……就破例收下你做关门弟子吧!”

“真哒!”赵遵惊喜交加,高兴的蹦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又要给老师磕头,被老头拦住了:“拜师的仪式一会再说,你拿来的酒肉呢?还不快端上来!为师等了大半宿,可是又渴又饿啦!”

赵遵忙不迭的送上美酒和酱肉和老头一起大吃大喝起来,酒足饭饱后赵遵对师父说道:“师父,此地房屋破陋,又毗邻官道,人多眼杂,实不适居住。”

老头说:“那你想让为师去哪儿?”

赵遵尴尬的一笑:“家母虽不反对徒儿习武,但她孀居多年喜欢安静,而且家中仆人丫鬟也多,碍眼!我想了好久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所在。由此向西十五里有一座小山,山上多出蜜桃和李子,山鸡野兔甚多,乃是我家的祖产。山下有一处小院,三个长工负责护山。三年前本州闹灾,为协助官府赈灾,家母命家人开放山林,饥民可以任意上山索取,从此护山的小院便空了。晌午与您分别之后,我直接去了那儿,屋舍院墙都还保存的很好,于是派人连夜打扫好了,又搬去了床榻和被服等物,一直忙到半夜终于可以入住我才来请您的。”

老头大笑:“好啊,你早算计好了!也亏得你有心,那走吧!”

赵遵不顾狂风暴雨亲自为师父赶车被雨淋得好似落汤鸡一般也毫无怨言,安坐车中的老人大为感动。但在老人看着赵遵的背影,心中却有一丝不安,今天他们鬼使神差的相遇,打破了赵遵原本平静的生活,自己把一身的本领交给他,究竟是福还是祸都是未知数,但总之会改变一些东西。

不多时他们来到山下的小院,屋子里外打扫的非常干净,宽大的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米面、酒肉、衣物、灯烛,想到的想不到的东西都已备齐,甚至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园中的杂草都被拔的一根不剩,可见赵遵对师父的重视。

“师父,您老还满意吗?”赵遵把老师请进屋中,问道。

老头频频点头:“不错不错,老了老了收了个有钱的徒弟!哈哈哈!”他放声大笑了几声,对全身湿透的赵遵说道,“孩子,夜很深了,你又淋了雨,快快回家去吧,别让你母亲担心!”

赵遵犹豫了一下,怕这么好的师父跑了,不过旋即想到这么高身份的人肯定是一诺千金的,于是深深作了一揖:“师父教训的是,那徒儿就先告退了,您也早点休息,明早徒儿再来给您请安!”说罢恋恋不舍的退出了屋子,替师父掩上了房门。

滂沱大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赵遵几乎一夜都没合眼,天刚蒙蒙亮他就迫不及待的骑马飞奔到了山脚下的小屋。

步入小院的时候太阳才刚刚照亮了东天,赵遵不由得暗暗发笑,自己太过心急了,师父可能还未醒来,果然走到门前一看,小屋的门还是掩着的。

赵遵再心急也不敢打扰师父休息,于是坐在门前安安静静的等,半个时辰过去了,师父还没醒,转眼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升得老高屋里还没动静,赵遵就坐不住了。

“师父,您醒了吗?”赵遵试着轻声问了一声,没有回应,又问了两遍,屋里还是没有动静,赵遵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屋门,屋门虚掩着一推就开,房中被褥整齐却不见了师父的踪影。

赵遵这下可急眼了,刚要出屋去找,却听背后有人说道:“怎么,怕我跑了?”

赵遵回头一看,自己刚拜得师父正背着手站在门外,赵遵满面羞红不知该如何作答,憋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去……去哪了?”

老头看赵遵一脸窘态不由得发笑道:“真拿你个孩子没办法,为师还能去哪,上山转了一圈!”

赵遵不解道:“师父,为何夜间登山啊?”

老头进屋喝了口水才说道:“傻话!院子这般狭小,如何练武?我在山上寻了个好去处,走吧,跟为师去看看!”

赵遵见师父为了自己,冒着大雨一夜不眠,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了,赶紧找出换洗的衣物,为师父更衣。

老头着实被赵遵的真诚打动,换下了自己的皮袄皮裤,赵遵为师父收起衣服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厚厚的皮衣只有外皮湿润,里面竟已经干了。

赵遵不由得大惊,雨停还不到两个时辰,即便把皮袄放到火上烘烤也未必可以烘干,可见师父的内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也不禁为自己能拜这么一位高人为师感到沾沾自喜。

换好了衣服老头带赵遵来到半山腰一处林木茂密处,几棵参天大树和数块巨岩围成的一块小空地。老头找了块石头大咧咧的往上面一坐:“好啦,行拜师礼,磕头吧!”

赵遵面露难色:“师父,这好像过于简陋了吧!”

老头大摇其头:“习武之人哪有那些繁文缛节!磕头拜师就这么简单,怎么?你不愿意?”

话音未落赵遵双膝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

老头对赵遵怎么看怎么爱,以双手相搀:“好孩子,从现在起你就入我门下了!”

赵遵忙问师父:“师父,我们是何门户,祖师爷又是何人啊?”

老头大笑道:“哈哈哈,我们没有门户,我就是祖师爷!”

“啊?那您这一身的功夫……”赵遵有点不敢相信。

老头捋着胡须说道:“为师被人追着打了三十年,追着别人打了三十年,又琢磨了三十年才有了这点成就!”

“那您岂不……”

“为师再活七年就一百岁了!”

赵遵惊讶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难怪老头死活不答应收徒,九十三岁了!他徒孙辈的年龄大多数该也年过花甲了,莫名其妙收个十四岁的孩子当关门弟子,对门人也不好交代。

老头并不以为意,接着说道:“为师之前只收过两个徒弟,大徒弟颜允,为人厚道,品行俱佳,颇有古之先贤的风范,好比颜回复生。不过为人过于迂腐,不知变通,跟了我二十多年,只学去了三四成的本事。二徒弟诸葛恪正好相反,此子为人阴险狡诈,天赋异禀,七八年的时间,为师的能耐他学去了一大半,这小子净干坏事,你以后要是遇上他要多留神!”

赵遵奇道:“师父,您知他为人阴损为何还传授他真本事?”

“老夫收徒一不看门第出身,二无论人品道德!只要我看上了,哪怕他是天字第一号罪犯杀人放火的强盗,我也倾囊而授毫无保留。我看不上眼的,就算是皇亲国戚、普天下的圣贤,我也不拿眼皮夹他!”老头的语气极为自负,不过他也确有自负的资本。

赵遵点点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师父,遵儿还不知道您的名讳……”

老头仰面看天,喃喃地说道:“我的名字……名字,啊,好多年没人叫过了,魏平君,为师叫这个名字!不过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何人问起,都不要提为师的名字,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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