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启连被两个人拒接,绷不住了:“哼,我当自己这官是吃闲饭的,没想到还有混吃等死的!以前许大人在的时候可不这样!人心不古啊,可别有用着他人的地方!”
褚云一听薛启变着法的骂他们,也不干了:“各司其职,你们自己的活不会干还赖别人了!”
薛启豁出去了:“各司其职?倒要问问你们这些不少拿俸禄的郎官司什么职,一天天摇头晃脑……”
“今天什么好日子,街上的人特别多,马儿走不快晚了一会儿,呵呵……”赵遵不出意外再次的误了时辰,见贾峪褚云等老臣脸色都不好,忙解释一番。
“哼,赵大人上任以来可有一日不迟到!难怪人家骂咱们吃闲饭!”贾峪阴阳怪气的说道,说完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赵遵一脸懵,看向薛启:“这位大人面生啊,你也是……”
薛启可认得赵遵:“赵将军,下官薛启。”
赵遵还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此人,褚云见赵遵这副模样气的一撇嘴:“薛启,你不是说咱们麻木不仁不肯帮忙吗,现在咱们主官到了,你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吧!”说完站在一边等着看笑话。
薛启并不抱希望,实话实说,最后不忘挖苦道:“许大人在时有求必应,以后怕没人管喽!”
赵遵听到这儿才明白,原来是为秋祭大典来的:“薛大人,你有甚疑惑不妨说出来,赵遵给你想想办法。”
此言一出薛启一愣,重新打量了赵遵一番,他不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会懂得祭祀礼法,恐怕他连秋祭都没见过。不光薛启,贾褚等一众老郎官都投来了不敢置信的目光,说实话,贾峪和褚云并非麻木不仁耍滑不肯帮忙,实在是对秋祭如此大规模的典礼不甚了解,祭祀是个复杂严谨的过程,古书上礼记中多有秋祭的记载,有据可查,但有些环节过于笼统,礼乐有名字却没有顺序,入场名单有排序却不知如何分左右,告祭文、入场退场都有专门人负责,但中间很多细节特别是仪式转换衔接的地方,仍很混乱,无法流畅的走下去。
薛启的问题不少,可赵遵做足了功课,对答如流啊,薛启不由得刮目相看,再要问的时候赵遵便说要和薛启一起去祭台现场指点,薛启求之不得,贾峪褚云都不相信赵遵有这能耐,也要跟着去。
他们从早忙到黄昏,整整一天赵遵帮着薛启把秋祭大典走了一遍,虽然生疏但细则都定了下来。
“薛大人,如此反复练习十日便能精熟,想必袁大人不会再为难你了!”
薛启拉着赵遵的手感谢的话说了一大堆,最后不忘暗损贾峪褚云两句:“赵将军年少博学,难怪陛下对你加倍信任,更难能可贵的是你的为人,谦逊好问又乐于助人,不像某些人只会唱高调却不干实事!”
贾峪褚云被说的一阵脸红,却无力反驳,二人垂头丧气的往回走,“二位大人,请上车!”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二人面前。
“你是……”
“赵大人说天黑了路不好走,让小的备车送送二位大人。”
“这……”贾峪还在犹豫,褚云劝道:“赵大人有心,咱们就别不识抬举了!这叫盛情难却。”
马车行驶在黑夜的大街上,二人在车中低声交谈,褚云道:“贾兄,咱们当赵遵是武将世家没有什么才华,全凭托关系走后门当上五官中郎将的要职,对人家百般冷眼,结果今天让人家好一通打脸,唉,丢人呐!”
贾峪道:“我也看走眼了,那些繁复的礼仪就算提前准备也不是一两日可以牢记于胸的,可见人家是真有学识,而且年纪轻轻就很有修养,对咱们这些老家伙礼数周到,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正说着马车停了,“二人大人,到了。”贾峪一挑车帘,发现马车停在了一片楼宇中,问车夫:“这是什么地方?”
“回大人的话,这是长安城有名的云仙楼,天晚了误了饭时,赵大人请二位大人吃顿便饭,小的这就引您上楼。”
“这……这不太好吧。”贾峪看向褚云,车夫却道:“赵大人已经传信给二人大人的家人,二位不必担心。”
褚云给贾峪打了个眼色,上司请客人都到了还能拒不上楼吗,说道:“既然赵大人盛情,我们两个老家伙就厚着脸皮讨几杯酒喝了!”
“贾大人,褚大人,二人肯赏光赵遵不胜感激!”赵遵等在楼梯口,抱拳当胸笑迎二人。
“赵大人太客气了,我们两个老头子受之有愧啊!”贾峪是个大儒,平时少有应酬,白吃赵遵一顿他过意不去。赵遵将二人让进屋,刚一进来他俩就是一愣,未央令蔡攸在向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