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往前走了几步,在大殿里转了好几圈,开心的像个孩子:“大将军是如何取胜的,有奏报吗?”
信使道:“陛下,大将军在河朔与匈奴大单于部激战半日,大单于败走,封不遗将军率部追击。战场上混乱大将军来不及写奏报,先让卑职来给陛下报捷!”
“好,好啊!来人,赏!”刘衡乐坏了,大臣们也高兴,十几年的阴霾一下子扫去了。
“众卿陪朕去太庙,朕要告诉先帝这个好消息!”
“喏!”
刘衡带着一众大臣到了太庙向祖先祭祀,刘衡情绪激动几度哽咽,鲍鸿更是体贴在去太庙的路上就令卫士们把大捷的消息传遍了全城。百姓们受够了匈奴人的骚扰,听说大将军在河朔击败了大单于主力,家家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人们欢歌笑语通宵达旦。
一整夜的祭祀结束了,鲍鸿困得直打晃,偷偷回到马车里想休息一会儿,刚眯着,突然有人敲了几下车厢。鲍鸿猛地惊醒,按理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睡觉被人吵醒,那还不得勃然大怒啊。可鲍鸿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一下子撩开了车帘。万没想到陈嵩站在车前,自己的那些随从官员都站在远处,显然是被陈嵩赶走的。
“给!”陈嵩莫名其妙的把一份奏报递给了一头雾水的鲍鸿。鲍鸿看了一下这份奏报,是一份军情。他就更纳闷了,打开一看,鲍鸿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陛下看过了吗?”鲍鸿问陈嵩。
陈嵩摇摇头:“陛下正在兴头上,这事……唉……我没敢啊!”
“你做得对,这事得瞒一阵!”说罢鲍鸿一跺脚,“怎么……怎么偏偏是他!”
大单于的主力当场被杀两万余,大单于仅以身免,封不遗追击千里杀死俘虏了大小诸王十几人,缴获牛羊马匹数十万计,纵横草原数十年的大单于王庭崩塌了。大单于在逃亡的路上哀叹,千秋伟业毁于一旦,他把失败的责任全算到了左贤王头上。
常威也在随后发动了对匈奴的突袭,休屠王和浑邪王听闻大单于战败无心恋战,丢下千具尸体仓皇北逃。冯异也在随后传来了捷报,黑龙军扫荡了左贤王的老巢金城,缴获了匈奴人祭天的金人。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全面胜利,吕翔写奏凯军报的手都有点发抖。写好之后正准备让信使送出,这时一队人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河朔一带的匈奴军队已基本肃清,这样一支穿着周军军服的队伍,经过简单盘问直接来到了大将军面前。
“大将军!”为首的小将跳下马来一头磕在地上。吕翔认得来人:“夏侯彰!你怎么来了?”吕翔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夏侯彰嚎啕大哭:“赵将军率领我们在斜谷口阻挡左贤王大军四昼夜,黄中将军阵亡,袁直不听将令率部突围被匈奴人全歼。最后……最后赵遵将军率领残余的将士向匈奴人发起冲锋掩护我们突围给您报信!”听到夏侯彰声泪俱下的述说,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就连稳如泰山的吕翔脸上的肉也抖了几下:“备马!去斜谷口!”
匈奴人没有打扫战场的习惯,数千具周军和匈奴人的尸体遍布山野,引来了野狼和兀鹫的啄食。
吕翔见此惨像心凉了半截:“看看还有没有活的!”士卒们挨个翻看,最后哭着回来说:“大将军,弟兄们杀死了三千多匈奴人,没有一个苟活!”
“夏侯彰你去认尸!看看有……有没有赵将军的遗体。”
夏侯彰一边走一边翻看每一具周军的遗容:“没有!没有赵将军!”夏侯彰惊喜交加:“赵将军突围了!”
话一出口有感觉不可能,几万匈奴人围攻两千人,插翅也难飞:“乱战时马蹄乱飞,怕不是把尸体给毁了!”夏侯彰想到惨烈处脸都黄了。
淳于岱低下了头:“河朔会战赵将军替我们扛住了左贤王的增援,不然胜负与否还未可知,第一功非他莫属,可惜……”
吕翔勃然大怒:“冯异这头蠢猪!那金城除了几顶帐篷还有什么?用得着两万多人兴师动众去攻打!赵遵已经拖住了左贤王,肯定派人去通知冯异前后夹击了,就算他们二军合力吃不下左贤王主力,只要能耗到现在我们来援,左贤王必败无疑。一场仗就把匈奴主力全消灭了,现在放走了左贤王,功亏一篑啊!”
淳于岱比较保守:“左贤王主力接近十万,冯异将军可能认为就算黑龙军赶来也奈何不了他,放弃攻击唾手可得的金城确实可惜啊,毕竟缴获匈奴人祭天的金人意义非凡。”
“冯异扫荡金城暴露黑龙军的位置和兵力,以左贤王的老道必然能判断出六万驻屯军的位置,他会错失消灭这些步兵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