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白天哪位大人来查案是开的,这屋里的味谁受得了,估计走得匆忙忘关了。”
老六也笑了:“是啊,谁开窗也没这么大动静!”
不远处赵遵站在一栋高楼的屋脊上眺望整个晋城,自己该何去何从?按理说窗外的木楔子明显是一个警告,赵遵应该知难而退,但他输不起,毕竟关乎钱文的性命,他决定继续下去。
祁县上缴的各类税赋有固定数额,这类基本的政务即使李僖再懒政,手下的小吏也能把税收上来把粮征上来。但像河务、修路、通渠、县学这类政绩书面上无法呈现和核对查实,因此上峰会不定时的派遣官吏到县里面访查,哪怕是太原郡的大官有意包庇李僖,这个下到祁县访查的官吏也难脱干系,必然知道内情。
赵遵查到这个人叫夏无伤一名不入流的小吏,李僖案发后他整日魂不守舍,害怕受到牵连,后来干脆称病在家一待一个多月。
赵遵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用了两天查找到他的住处,夏无伤官卑职微但负责监察地方,在地方官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他在晋城最繁华的地段置办了一个院子,一家十余口过的很滋润。
入夜街市上仍很热闹,赵遵飞身越过高墙进入夏无伤家中,按理说晚饭的时辰是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但夏府却没有一点欢声笑语,屋舍的门窗紧闭更不见人影。
赵遵大奇,挨个屋子搜,到了厨房发现灶台是冷的,这家人都去哪儿了?赵遵来到柴房,突然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扒开柴堆看到地面上一大滩凝固了的血迹,血量惊人。
赵遵暗道一声不好跳到院中,“好歹徒,就知道你会来!爷爷们候你多时了!”八位晋王府将校和关府底下的捕头手拿刀剑锁链将赵遵团团围住。
赵遵一拱手:“官差大人,小可非是歹人。”
为首的一位身穿紫衣黑帽的王府护卫点指赵遵:“夏家一十三口被灭门,郑大人以为歹徒行凶之后仓促逃离未带走藏匿的财物定会再来拿取,便请我等协助那贼。果然今早里正来报说有人在打听夏家住处,而今将你堵在家中,还敢抵赖!”
“识相的服绑!”“跪下!”
赵遵见他们气势汹汹,知道再解释什么都没用了,披枷带锁的被抓进大牢或者直接被押到刘合面前,这个脸可丢不起。说时迟那时快,赵遵向左一晃,捕快们都是身强体健之辈,但只粗通武术,被赵遵调动的全向左扑去。
赵遵瞅准空档高高跃起,可半空中硬是被两把环首大刀压了下来,赵遵双脚刚落地,两把刀又到了,一个斩肩一个扫腿。赵遵忙闪身躲开,飞一起一脚踢一人的刀柄,那人也是谨慎,刀环上系一条皮带,另一头绑在自己手腕上,见躲不开赵遵的脚,干脆松开刀柄让环首刀脱手,躲过去之后猛地一扯皮带重新将刀柄握回手心,反手连砍三刀。另一个人专攻下盘,二人一上一下配合默契,比何郊何桥兄弟也差不了多少。
五名捕快知道自己插不上手,站在一旁摇旗呐喊,而为首的那位却没上来帮忙,拄着棍子冷眼旁观。赵遵心说点子真背,谁能想到小小的晋城竟卧虎藏龙,晋王的卫士竟这般厉害。赵遵赤手空拳倒也不畏惧,只是拖得久了大批官军来了更麻烦,于是用上了截脉。先攻一人,赵遵的身法太快了,那人来不及挥刀,只能用手臂格挡,赵遵的拳好像并不重,但挨了几下后他突然感到半身酸麻,最后门户大开被赵遵一拳打在胸口,刀落在地上,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好啊!敢伤我兄弟!”另一个失去理智挥刀乱砍,被赵遵封了两路三触,赵遵轻松将其打昏。
“好一个悍匪,能伤我两名部下!来来来,我会会你!”
赵遵不太懂晋王府的军官品级,但从衣着推断此人应是地位颇高的上级武将,中等个子身材壮硕,手里一条铁棍不算长,但足够粗,普通人恐怕都拿不起来,他单手拎着随手一个翻花。一个动作赵遵便知此人和关樾萧烈一个功夫路数,以刚猛见长。
“打赢了你就能走?”
“我叫赤朋,胜了我你可以走。”
赵遵不再犹豫,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全力以赴出手了,对手难得,终于可不用束手束脚打个痛快。赵遵手持环首刀亮个架势,赤朋的铁棍就砸下来了,也是个火爆脾气。
“砰!”赵遵闪过,铁棍砸在地上,湿泥地面竟被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坑,赵遵并不吃惊,自己力量不足,兵刃拳脚遇上这种刚猛的人都吃亏,好在赵遵也有了经验,只要避过开始的猛攻,力气衰减后便可以伺机反击。然而这个对手与众不同,内功不见得比之前遇到的勇士强多少,但有一套独特的发力方式,十几棍子猛砸猛打却连一滴汗都没有。
赵遵急于脱身使出折手剑法,以刀代剑攻击赤朋握棍之处,赤朋力气再大毕竟棍子沉重不如环首刀轻便灵活,攻势大减被赵遵压制住了。赵遵表面上占了上风,其实他也很难受,环首刀始终要躲着铁棍,二人兵器互不相碰好像对空打了十几个回合,赤朋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扔了手里的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