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奏报天子,以持节将军的名义征讨太行山贼,以此插入河北政事,可行否?”周毅问道。
众人思索一番,皆是摇了摇头。
这是因为太行山张燕势力很大,朝廷奈何不了他们,于是秉承着打不过就让他们加入的原则,刘宏大手一挥,任命张燕为大汉的平难中郎将,使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还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也就是说朝廷已经不准备废那个劲打这群人了。
“太行山中除了张燕部,虽然还有别的贼兵,但是这些人大多逃窜到了并州一带,怕是达不到主公的目的。”沮授言道。
几人又是一番交谈,但是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这也是正常的,若是几个人一商量就能让一个两千石纳头便拜,那才叫天下奇事。
“南容可有事要教我?”周毅问道。
傅燮有些心不在焉,其实于他本身来言,再早先几年,他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跟一群人坐在一起交流如何分割大汉王朝的地盘的。
不得不说,在幽州这段时间让他变化了很多,周毅毫不怀疑的重用也让他十分感激,每日的工作也让他排解掉了以往的空虚,若是他还是什么都没变,那就真的是铁石心肠了。
说实话,周毅这么一问,傅燮都有些忐忑了,刚才的他其实是思及了以往的自己才陷入了恍惚,并非故意走神的,然而目前这种状况,傅燮一时间都有些担心周毅会误会自己。
“其实在我来看。”傅燮沉吟了一会:
“在如今的情况下想要取得冀州的人事权可谓是难上之难,毕竟无论怎么看都不合道理,不若将精力主要放在中山一地,君侯可以借助甄家人脉汇集钱粮,同时在中山基层安插种种小吏,如此不出几年,便可以尽数将中山掌控了。”
周毅听后先是思索了一番,随后也认可了傅燮的方法。
“其实,我倒是还有一个想法。”傅燮说道。
“哦?南容可如数道来。”
傅燮直言道:“君侯可知道南匈奴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周毅道:“自然是知道的,据说南匈奴发生了内乱,叛军甚至将匈奴王庭的单于都杀了。”
傅燮点了点头:“其实这匈奴叛乱还跟君侯有关呢,昔日张纯张举叛乱,朝廷怕您抵挡不住,于是就派了匈奴人过来助阵,匈奴单于羌渠不敢拒绝汉命,不顾手下的不满而派出兵马,这才导致此人被叛兵杀死。”
周毅想了想:“南容的意思是……并州?”
傅燮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戏忠便一拍大腿,连称妙极。
傅燮看了戏忠一眼,便已知其意,于是自顾让戏志才说。
“主公可知道这匈奴以何为生?”戏志才问道。
“除却游牧之外,自然是跟汉人互市,主要就是牛羊,湖盐……”
说道这里,周毅自然也想明白了。
北匈奴灭亡,南匈奴人又依附大汉生存,而如今汉朝是什么状况呢,遍地盗匪、流民,有的时候书信都传达不过来,匈奴人的生存必然要受到很大的影响的。
这种影响会导致什么,乌桓人已经用全族的性命告诉周毅了。
“并州一带,云中、五原、定襄、雁门这几郡便不需说了,只要机会得当,主公只需派一大将击退匈奴,便可趁势将其收入囊中。”
“这些郡县虽不比河北,但依旧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并州铁骑也未必逊色我幽州兵多少,而且眼下其实是有着一个大好机会的。”
戏志才指着地图上的河内郡道。
众人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名字:於夫罗
此人正是被朝廷调过来帮周毅的匈奴领头人,且看此人的行军路线就知道了,这家伙先是从南匈奴跑到了幽州代郡,然后周毅打赢了,此人又被朝廷调到了并州上党剿匪,但还没跟敌人打起来呢,黑山军又被封官了。
按说这也是好事,不用打仗了,但是此人正要回家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老爹被匈奴叛军杀了!
这於夫罗正是匈奴单于羌渠的儿子,但凡稍微想一下,都知道此人怕是早已心态炸裂了。
如今此人带着几千匈奴兵马驻兵河内,正在哭诉着向朝廷索要官方的单于大印,好让他回去平乱呢。
“主公若是图了并州四郡,难免要受到匈奴人的侵略,烦不胜烦,这也是我等将注意力放在冀州的原因。”
“可如今若是找机会施南匈奴王庭以威,施这於夫罗以恩,岂不是既能震慑匈奴以致其不敢南侵,又能分化匈奴力量,乃是一个不多得的好机会啊。”戏志才说道。
周毅闻言点了点头:“此事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不过也不用过于急切,先让这於夫罗等的急切了再说,待会我去撰写一封书信,此人看了,自有求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