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黄昏之际万岁山之巅,崇祯帝驻足四望,目光凝重,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缓缓走到跟前跪下施礼:“禀皇上,常公公西进”。
崇祯帝嗯了一声,又叹气轻摇头:“千里独行,胆子也忒大了”。
“常公公的铁骨铜胆那可都是从战场上练出来的,太原大战时就敢去探贼军大营,年前更是去了黄河西安,这次不过是……理应没事”。
“他不过是有个游侠梦罢了”崇祯帝笑了笑,在旁边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吴牲他们和那宋矮子谈的如何了?”
“臣不知详情,但一日三谈,总归能谈的来的”。
崇祯帝冷笑一声:“做个样子罢了,还得常宇出力他们落个好”。
“能者多劳,谁叫常公公是八面玲珑无所不能呢”吴孟明嘿嘿笑着,崇祯帝哼了一句:“你这是夸他还是揶揄”。
“自是夸常公公了”吴孟明赶紧道。
“你呀,也就是张嘴了,办事能力若有他一半……罢了,北边的事怎样了,真如他说的那般?”。崇祯帝看着正北方皱了皱眉头,祖大寿又上疏要粮要银子了。
边军的军饷朝廷不敢拖,至少不敢拖太久,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但粮草真的是……急呀!挤呀,一点点的挤!
年前大雪封路之前东拼西凑刚送了一批,一眨眼不知不觉就几个月了,那边又要断粮了,祖大寿连连催促,还说,明年便可自足。
言下之意,今年不能短缺。
“祖将军这大半年确实在宁远开荒屯田……”吴孟明话没说完崇祯帝就瞪了他一眼:“朕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吴孟明赶紧道:“自从祖将军修葺塔山堡后,鞑子数日一扰,接连数月不断,且愈发密集”。
崇祯帝点点头,皱眉头道:“鞑子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按照常宇所言鞑子至少要消停个两年时间才是”。
“常公公所言的应该是两年之间不起大战,但小摩擦是免不了,何况祖将军还主动往北伸了一脚,他们自然狗急了”。
崇祯帝半响不语,好一会又道:“常宇那小子看了朝鲜王的求救信,竟不回一个字,以朕看来此时趁机收回朝鲜,待打起来还多个助手岂不是很好的事”。
吴孟明想了一会道:“常公公没回话,或许是没想到好主意吧”。
崇祯帝撇撇嘴:“他鬼点子多,眼珠子一转就能想出来,他是想听听内阁如何意见,内阁不说话他不出头,和他一样的话,他则附议,不合他意的话,他就该出来显摆了,他人生一大喜好就是喜欢打压那些文臣风头”。
“还是皇上了解常公公啊!”吴孟明嘿嘿笑着。
“吴卿,你说待李贼降了,这大明天下算是个半个太平了吧”。崇祯帝背着双手看向正西夕阳缓缓落下西山。
“算吧,李贼一除,便是献贼苟且那一隅,余下不足畏惧了!”吴孟明赶紧道,崇祯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如此甚好,若再除献贼更好!”
“待收拾完了献贼,再收拾鞑子,到那时好让皇上出了这十余年的恶气”吴孟明哼哼道:“定将那贼扒皮抽筋了”。
崇祯帝看着他那一脸凶狠样笑笑不说话,这让吴孟明很是尴尬,这话若是常宇说来效果就不一样了,奈何自己就是个嘴炮,说再横的话,皇帝也当是个笑话。
“汝可知常宇前段时间去哪儿了?”崇祯帝突然问道,吴孟明一怔然后轻轻摇头:“常公公为皇上办事,臣不敢胡乱打听”。
崇祯也不知道他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姑且就当他真不知吧:“他去给朕找金山去了”。
金山?吴孟明眼睛顿时就亮了,若说别人去找金山他会当是个笑话,但常宇在他心里就是个财神爷下凡,你就说常宇能屙金子他都信。
“找到了?”吴孟明咽了咽口水,崇祯帝最恨贪腐贪财之人,自个得小心点别被看穿了。
“应该是了,你去帮朕看看去”崇祯帝对吴孟明还是非常信任的,在某些事上甚至比对常宇还信任,毕竟都是他的刀,既能为他所用还要互相掣肘。
常宇知道祖大寿又要军饷了,不光是他,边关几镇都开始要发饷了,其实这一年来常宇真的替皇帝捞了不少钱,不管是入国库的还是内帑都不是小数目,若在平常时期,理应能应付支出的。
奈何,现在是非常时期,到处要用钱,光大饥荒花销就是天价,此时国库又要见底了。
于是身在徐州的常宇便写了封密信给崇祯帝,说送一座金山。
崇祯帝当然知道常宇不是个开玩笑的人,更不会对他开玩笑。
山东招远县城东北三十里,玲珑山!
山是山,也是金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