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迷州(今开远与蒙自相连在其正北方本是普名声的地盘,这货造反失败被杀后他老婆改嫁沙定洲于是两个地方合二为一成为云南数一数二的大土司,若沐天波想攻打蒙自必须要先破阿迷州,可是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关卡层层地势险要,想破真不是容易的事。
万氏从昆明丢盔弃甲逃回来后顾不得喝杯八二年的冰红茶压压惊就赶紧部署防守,因为她知道沐天波绝对不会绕了他,先前被困城中无助时都那么硬气,现在被解围了,下一刻就是立刻召集联军灭了自己,所以她要及早部署准备,遣部将王朔驻防蒙自,她则和阮韵嘉在阿迷州部署,踏遍阿迷州周边寻找险峻之处作为最后的堡垒。
同时派出大批探子在昆明周围打探消息,密切注视官兵的动向,她心里清楚沙定洲已经没有活命机会了,眼下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住地盘和族人的性命,对这点她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正面打是绝对打不过沐天波的联军,但以地势之险自保还是能撑个一年半载,而且这其中变数不定,因有张献忠在旁边虎视,沐天波不会在她身上耗时太久,一旦久攻不下或许就是和谈,她和她的族人就安全了,所以说张献忠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一边部署工事,一边四处掠夺储存战备物资,这几日万氏在阿迷州忙的焦头烂额,却突然得报,沐天波派人来送信给她。
信是沙定洲和汤嘉宾亲笔信,万氏和软韵嘉仔细看了确认笔迹无异,内容则也很简单,那就是若还想救他二人性命,则要为沐天波卖命去将吾必奎给平了!
“这是借刀杀人,沐家小儿是想让咱们互相残杀她坐收渔利之利!”万氏一眼就瞧破了沐天波的心思,可阮韵嘉却一脸玩味的笑:“既是借刀,他能借咱们为何不可呢?”
“你的意思是?”万氏一怔。
“属下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夫人的意思,你愿意救沙大人么,愿意为了求和而为沐天波所利用么,若想就此罢了,咱们就应了他的要求,若是……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万氏眉头一跳:“他是我夫君,若能救他自是不惜一切代价,只怕沐家小儿过河拆桥啊!”
“大夫人所忧在情理之中,但以属下之见,那沐天波虽是借刀杀人,可未必就敢过河拆桥,毕竟……”阮韵嘉嘿嘿冷笑:“此时他虽有将吾等挫骨扬灰的心,但却不得不忍住,看似给咱们以此改过自新的机会,实则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不想让云南大乱!至少这个时候不能大乱!”
“还是张献忠”万氏笑了:“那你觉得咱们是趁这个机会下台阶给他服个软自保,还是再……”
“此时尚不知虚实,当见过主上商议后再作决定”阮韵嘉是个精明人也是个敞亮人,沙定洲在信里头说了,沐天波要给他一个活命机会,令二人可去其一到昆明面议,万氏是主心骨自不可涉险,那就只能自己去,这或许是个坑,去了九死一生,但他别无选择也在所不辞。
不过阮韵嘉并没有立刻启程,而是又等上了一天从探子口里得到了一些精准的消息,比如杨畏知领兵数千去往会川卫,几个小土司各回各家,留在昆明的仅有龙在田,禄永命几个大土司合计兵马近万,据说一时半会不会走,在吾必奎平定前要拱卫昆明外,还要时刻做好支援会川卫的准备。
看来张献忠那边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了,否则沐天波不可能朝边境一下派那么多兵马,而且还要给他们机会去打吾必奎将功赎罪,否则凭借他手头的兵马轻松就可以将奄奄一息的吾必奎给做掉了,用得着再给他们机会么。
机会来了!阮韵嘉和万氏心思又活了。
但有了前车之鉴也愈发谨慎些了,且也心里头也拿不定是就此言和,老老实实的当个听话的哈巴狗,还是再趁机搞一下呢,这一切还是先见到沙定洲后再说吧。
在确定了昆明那边的一些动态后,阮韵嘉便率百余骑全副武装前往,此去安危不明不得不做些万全之备,不过这百余骑倒非全是为了防备昆明那边,还有路途安危,毕竟要经过宁州禄永命的地盘,要知道他们逃回来的时候可是抢劫过人家的,禄永命人虽还在昆明,可是已分了一支人马回来,且放出口风了,只要蒙自的人敢入境格杀勿论。
可偏偏去昆明就要从宁州穿过去,除非你绕路。
阮韵嘉不想节外生枝便真的选择了绕路,以至于原本两天的路程足足跑了三天才到昆明城外,而此时吾必奎早已离开昆明回到元谋一边给杨畏知筹备军粮,一边谋划万氏。
昆明城南二十里外有个寨子依山而建奇险无比,阮韵嘉绕过宁州直奔此处而来,寨子里的人开门相迎,不言而喻这里是他们的据点之一,数日前兵败溃逃便有不少溃兵探子聚集于此。
探子给了阮韵嘉有关昆明的最新也最详尽的情报,去也还是新瓶装旧酒和三日前大同小异,沐天波深居城中不出,城中白日重修城防,晚间戒严宵禁,龙在田等几个大土司的近万兵马驻扎城南城北,每日操练巡查周边。
“可探知那天从后边突袭咱们的是谁的兵马?”虽已过去了数日,可阮韵嘉一想到那日光景都还会从足底发寒,那支骑兵对他造成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