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这呢”
军将回头一看,就见先前趾高气扬的小厮,正哆哆嗦嗦地趴在不远处的花船上小声呼唤,脸上满是惊恐,为了躲避铅丸乱石,脑袋上还扣了一个铜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而官威十足的田仰田大人,则从乱起之后就再无一丝声响。
“将军,我家大人命你等速速上花船护卫,协力抗敌,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嗯?不嫌我们这些粗鄙的武夫脏了?”
“哎呀将军,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快快护卫大人周全为要”
军将回头冲着旁边的副将咧嘴一笑,悠然道:“嘿嘿,机会来了,先出了胸中的这口恶气再说”
等到十来条战船全部沦陷,“乱匪”们登上了最后的花船时,惨叫声仍不绝于耳,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千娇百媚的歌姬,面容俊俏的奴仆下人被大卸八块,扔得到处都是,那血腥程度,比外面的战场都要惨烈得多,而田仰田大人的运气却出乎意料的好,还留有性命。
但运气好也是相对,两个壮汉抡圆了胳膊,对着其轮番猛烈输出,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尤自狠击个不停,要不是说还得是田大人呢,身子骨就是硬朗,被打成这样,还能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这到底闹的是哪一出啊?”
一名满面黢黑的“匪首”从黑成一片的乱匪中越众而出,不解地道。
两名愤怒的壮汉已被人拉开制住,唯留地上快没有人形的田大人。
“咳咳多谢多谢好汉搭救救命之恩定当厚报”
‘匪首’笑道:“先别谢,我说田大人,你这官是咋当的,竟能被自己的护卫打成这样?”
见对方称呼自己为大人,已被打坏了脑子的田仰心头一热,泣从中来,呜咽着道:“好汉,快杀了这两个乱臣贼子,本官保你加官进爵,前途无量,另外,能不能请个郎中,本官痛得很”
一名乱匪仔细地从残肢断臂中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装死的小厮,那小厮很是机灵,刚才见势不对,就果断装死逃过了一劫,但现在却被细心的乱匪搜刮出来。
而那两个壮汉却又躁动了起来,瞪着发红的双眼,就欲吃人,怎奈手脚被死死制住,动弹不得。
‘匪首’笑容更甚,道:“田大人呐,咱就别说笑了,落到我程继孔手里,你还想活?”
田仰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惊恐道:“你你不能杀本官本官可数是徐淮巡抚,正二品大员,当朝首辅马士英大人的亲信,杀了我,马大人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如放我回去,多多美言,朝廷又在用人之际,一个总兵的头衔绝对是手到擒来,光宗耀主,岂不美哉,好汉你还年轻,千万不可冲动,走上万劫不复啊”
‘匪首’冷哼道:“哼,不提姓马的那老匹夫还好,提了罪加一等,而且就算我程某答应,那千千万万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百姓也不能答应,来人哪,为民除害,为国除奸。”
“为民除害,为国除奸”
“为民除害,为国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