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明有些得意地道:“侯爷,也不能这么说,眼下这个世道,有碗饭吃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人的确是抓来的,但我也没亏待,给了他们个铁饭碗,该感激涕零才对。”
一听到铁饭碗,刘文耀不觉笑出声来,道:“还得是王总兵啊,以后就叫你王扒皮吧,这么歪的理都能让你掰直了,还真是个人才。”
“谢侯爷夸奖”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么压榨,就不怕他们闹事,咋了你给的铁饭碗?”
“不怕,每天少吃多动,就没那个力气去胡思乱想了,而且守卫和监工的工钱得给足,双管齐下,这样就稳了,绝不会起乱子。”
就在刘文耀边走边看的时候,一个黑炭一般的奴工已经死死地盯了他半天,仿佛要看出花来一样,旁边监工的呵斥和皮鞭也完全置之不理,待终于确认什么后,就忽然暴起,大喊着冲了过来。
“嘟嘟嘟嘟嘟嘟”
见此异变,负责护卫的高坎立即带人结阵防御,几个监工也一拥而上,把暴起之人死死地摁在了地上,那人的脸虽已快被埋进了土里,但仍含糊不清地叫喊不停。
刚拍着胸脯说了不会起乱子,结果立刻就被打了脸,王文明气不打一处来,挪着肥胖的身躯,上去就是几脚,边踹边骂:“你个遭瘟货,害老子丢了丑,还嘟,我让你嘟个够”
嘟嘟都督
刘文耀浑身如遭电击,一下子反应过来,拨开众人,飞起一脚,把那口行凶的肥猪踹到了沟里,然后扶起地上之人,关切地道:“我是左都督刘文耀,你是何人?”
那人身体本就虚弱,又遭了一顿暴击,双眼一番就要昏死过去,但还是拼着一口气,指着远处,嘟囔着什么。
刘文耀俯下身子,把耳朵凑过去,隐约听到是“都督,快,定”
沛县,王家大宅的一处卧房内,暴起的奴工经过郎中施针调理后,悠悠醒来,积年黑灰也擦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
“曹总兵,你醒了,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奴工正从天津和百姓们一起南下的原总兵曹友义,刘文耀对他有些印象,不想现在却孤身流落到了这里。
“都督,我咳咳”
刘文耀忙亲自上前为他抚背捶胸,又喂了点汤羹,才把气顺过来。
“都督,和我一起的那个少年何在?”
“也一同带回来了,但问什么也不开口,莫不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