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请讲。”
徐茂财满脸苦涩,一揖到底,惨然道:“因为遗诏的事没办成,钱谦益丢了丑,迁怒于我,势要让我家破人亡,虽然此番大位之争,东林党已失势,钱谦益也成了众矢之的,但要处置我徐茂财,依然如同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商帮中的其他人也见风使舵,纷纷落井下石,现在的我是穷途末路,恳请都督能够怜悯收留,徐茂财今后定做牛做马来报。”
陆黎也帮腔道:“都督,就留下徐东主吧,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为了帮咱们办事啊”
刘文耀伸手扶起了徐茂财,笑道:“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啊,好办,且不说徐东主是为了勇卫军才遭的难,就说这经商的本事,我刘某就求之不得,海州镇现在要啥没啥,正缺徐东主这样的大才。”
“海洲镇?鄙人只听过海州,从没听说过海洲镇在哪啊?”
刘安插话道:“海洲就是海洲镇,南京的封赏已经下来了,在海州设军镇,还有都督不能再叫了,我家大哥已袭侯爵,得改称侯爷了。”
“哎呀,侯爷恕罪,这段时间光顾着自个了,连这么大的喜事都不知晓,真是该死”
“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就不说这些虚的了。”
“好,好,谁能想到我徐茂财因祸得福,入得侯爷的帐下,今后定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商议已定,刘文耀就先吩咐刘安去安顿徐茂财及陆黎等人,徐茂财又想起一事,道:“侯爷,说起那伙水匪,我觉得可能非中原人士,应该是倭国的武士浪人,但也不是十分确定,潮汕一带的郑芝龙,就有大量这样的手下。”
陆黎疑惑地道:“郑芝龙?咱们和他素无仇怨,甚至都不认识,看来应该是冲着钱谦益去的”
刘文耀冷哼了一声,道:“管他是冲谁,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不能就这么算了,账先记下,等日后查清楚了,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新晋的东平伯,淮安镇总兵官刘泽清带着大量的封赏,以及靠武力讨要来的十万石粮饷,志得意满地回到了淮安府,随行的还有沿途搜刮来的无数民女。
江北诸镇的军纪败坏,以刘泽清部为甚,当然初设的海洲镇不算此列,早在崇祯朝的时候,他就是出了名的凶残跋扈,每到一地无不是杀光、烧光、抢光,扫掠民间几尽,可面对流寇的时候又尽显懦弱,恇怯怀私,常常望风而逃。
一回到淮安,刘泽清就大摆宴席,延请手下诸将,所用侍女皆是刚强抢回来的民女,稍有犯错就非打即骂,甚至刀斧相加,要是把这份残暴用在敌人身上也无可厚非,可他的威风却尽数抖落在了柔弱民女身上,真是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