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鞑兵放下号角,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腮帮,从遭遇来莫名的火器攻击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迅速吹响了腰间的传讯号角,召集附近的骑兵增援。
他们不是没见过震天雷,但那都是在攻城的时候,守军会与滚木礌石一同施用,而出现在于野战之中,还真是头一次见,因为这玩意的攻击距离有限,最远只能扔到二三十步,威力也乏善可陈,除了容易惊扰战马、炸断马腿之外,对全身重甲的骑士影响不大,顶多是震的耳朵嗡嗡响,腾起的烟尘遮蔽视线,看不清前路,手忙脚乱之下,还容易引起殉爆,杀敌不成反伤己,更别说用它来对抗来去如风的精锐铁骑了,双方距离如此之近,对方能不转身逃走已是难得的强军了。
可今天却遭了邪,出门没看黄历(满族,竟碰上了一群不要命的愣头青,硬是不计生死,在骑兵几个呼吸之间就能跨越的三十步距离上,扔出了海量的震天雷,且震天雷貌似经过了改良,威力出奇的大。
“额真,警训已经传出去了,用不了片刻,增援就会赶到”
甲喇额真佟岱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怒极道:“妈的,没想到还留了这么一手,他们不计得失,假装溃败,不就是为了引我近身吗,现在就让本额真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佟岱本就是巴牙喇出身,因军功累积升至了甲喇额真的高位,而巴牙喇又分红白二色,是满清精锐中的精锐,均能以一当十、当百,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作势欲与四周的长枪与命相搏,在众多护卫的死死阻拦下才作罢。
刘文耀才不管他们的那些主随情深,领着众士卒快速地缩小包围圈,一名鞑兵突然暴起,对准看起来就像是大官的他猛然一刺。
还有大几十根长枪在旁边等着呢,怎会让他得逞,不等虎牙枪近了刘文耀的身,十几根长枪就穿透双层重甲,刺进了那名鞑兵的体内,死的不能再死,其余两名鞑子也借势猛突,同样没落着好,相伴赴黄泉。
刘文耀身着普通的铁甲,并没有搞什么特殊化,但毕竟是供给主帅的东西,可能在做工上要精良不少,甲片都泛着更亮的毫光,再加上众士卒都不约而同地以他为主,所以才被鞑子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乱拳打死老师傅,任你功夫再高,也双拳难敌四脚,任你再如何如何的精锐,铁甲几层,如何坚固,也架不住四面八方连条缝隙都不留的精铁枪林。
余下的鞑子胆寒,不再做无谓的牺牲,只是紧紧地护住了正中,焦急地一遍遍的吹响警训号角,狂召鞑骑来援。
早在这里的爆炸声一响,四散追杀的鞑骑小队就意识到了主将的危险,纷纷弃了漫山遍野的溃军,赶来增援,但刘文耀也同样布置了后手。
一千甲字营掷弹兵的身后不远,跟着的是刘文耀直领的另一营,乙字营,由把总高坎率领,满员一千,全是火铳兵,虽然之前的战斗中折损了不少,但依然还有着不下六百杆火铳,而且溃散的时候,又被前面的甲字营挡住了大部分骑兵冲击,故得以有充足的时间,排成三叠战阵,护在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