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一阵刀剑交加的强烈碰撞声,自屏风从院子传入房间中。
继而是喘息与恨铁不成钢的辱骂。
“用力,一个女人的离去就让你志气丧失了吗?废物!”
江月太一叹息,微不可查的,成熟的摇了摇自己的婴儿头。
真是何必呢。
他生长在一个日本中层家庭,有一个爷爷和爸爸,其余就没了。
母亲难产死了。
自从把母亲的葬礼办完后半个月,几乎每天,太一听到爷爷那怒不可歇,恨铁不成钢的辱骂着自己的父亲。
爷爷每天刻板,固执,传统地要儿子继承江月心流剑术,扬名日本,以家族夙愿为目标,成为剑圣而努力的锻炼。
太一听得最多的,就是爷爷辱骂父亲为废物,没有能够让江月心流剑术扬名日本,江月家没有出一个剑圣,他如何有面目下去见列祖列宗。
爷爷那些苛刻的话语,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不甘,至亲之人强加给你的责任,毫不忌惮的辱骂,让江月太一这个成年人感到心凉与悲寒。
何必这样呢···
他看过自己的父亲,清秀俊朗,但是一双无神的双目,就犹如空洞,空荡荡,失去自己挚爱的妻子,父亲强迫着自己继承先祖夙愿,偏偏他又没有剑术天分。
好几次,太一都看见父亲双目空洞的挥剑,练习招式,他已经如一个木头人。
他没有生息。
良久,在爷爷的一声“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失望声中,院子里的剑术训练结束。
太一几乎可以从喘息声中想象得到,自己的父亲大汗淋漓,满脸倦色的撑着剑,半跪在地喘息。
太一替自己这世的父亲感到悲哀。他已经是成为替爷爷获得家族荣誉,完成家族凤愿的工具。
甚至乎生下自己,自己的妻子死亡,都只不过是完成家族的继承。
可怜又悲哀的工具。
太一叹息,“算了,我连自己意识空间的乌云都没搞得清楚,又有什么能力帮助这世父亲。”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只是一个婴儿。
他闭上眼睛,继续打算试试精神力能不能拉点灵气进身体。
可能是自己的精神力太弱小了,太一清晰的扫描,感觉到灵气如浓雾般存在,却没有任何办法的吸收它。
又或者是没有传说中的‘功法’?
太一沉思,继续用精神力联络灵气,他已经计划好,再等自己稍微成长大点,可以运用科技手法来测试一下精神力与灵气的联系。
就在太一进行着对灵气与精神力的猜想与理论时候,感觉自己被别人抱了起来。
太一停下精神力对灵力的探测,张开双眼,就看到自家父亲那用毛巾擦去汗水的倦容。
“太一·····”
太一看到自家父亲那双没有神彩,哪怕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喃喃叫喃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也没有显得多么的欣喜和生气。
他命不久矣了吧。
太一心中忽然就冒出这个想法。
实在是面前这个父亲,已经不是死气沉沉能够形容的了,他已经是心死,从内而外,导致整个人都死了。
随后,太一便被父亲抱了起来,抱到院子里放在月见台,他坐在一旁,看着院子里的红枫树,露出忧伤的回忆。
一丝丝的凉风刮过太一幼嫩的小脸,有些刺凉,太一露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这个几乎没有生息的父亲。
这很可怕,这让太一感觉他要死了,太一只能装作婴儿,咿呀咿呀的小手朝他伸去,很多次都在他身边朝他伸手,试图用婴儿那小呼呼的手指触碰他,给与他朝气的安慰,希望唤起他的生气。
毕竟不是每个父亲都是乔-艾尔。
太一也不是无情之人,也不希望他自寻短见。
“樱子最喜欢红枫树了····”父亲望着院子里的红枫树,飘落的红枫树叶,引起他的思绪。
他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但太一确实能听懂,并且听得头皮发麻。
自家父亲说的,全是曾经和母亲相处的一点一滴,从在空座町第一高等中学开始相识,曾经一起的努力复习,插花社团的屡战屡败,两人考大学失败的拥抱痛哭,无比美好而怀念的高中,结业后,父亲就在红枫树下向母亲求婚,两人成婚后的点滴恩爱,互相扶持,成为各自的心中寄托,期待生儿育女后的共同教导,其中的狗粮成分,足以弥漫整个大西洋,撑死十亿单身狗。
“对不起啊···太一···你父亲我啊····撑不下去了。”
如果妻子仍旧在的话,就算父亲如何的责骂辱骂,世人眼光如何的诽谤,他都能够撑下去。
但现在妻子三个月前离世,他已经感觉心腔中的心脏,不能跳动了。
“希望父亲看到如此懦弱的我,不要再把家族凤愿,加诸你身了。”
太一心中凛然,霎时间明白父亲想要做什么,连忙的用小手咿呀咿呀的想要拉他回来。
他用那空洞的双眸,看了一眼太一,把太一遗留在月见台,径自走向红枫树下,在漫天红枫树叶飞舞下,用刀插进自己的胸口,自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