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我茫然拍打着自己的脸,极力让自己回过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思去想那些!?」
而且眼下犯了大忌。
虽然,我早前却有持剑挟迫他的举动。
可我心里很清楚,姜老爷子那番话中说的,擒贼先擒王,射人别射马……当中的王,意指幕后操控吸血蝙蝠的菩提长老。
因为是他,在幕后借用类似于控蛊之术,在布置蝠群充当耳目。
而姜老爷子那句话中的马,也同样意指阴山派的菩提长老。
因为同样是他,在背后唆使血魔,倘若没有了阴山长老,血魔会变得肆无忌惮,在难遏制……所以姜老爷子的十字,看似矛盾。
实则,可以理解为,活捉菩提长老,只要控制了他,就可以解决蝠群之乱,也能找到解煞除魔之道。
只不过,路虽有,却架不住菩提长老,早有求死的念头。
他打从一开始布局之后,就没想活着离开。
重创姜家长房之后……
我相信,也许菩提长老,布蝠群在这,等的就是姜老爷子上门。
盘算的,也是和姜老爷子同归于尽……
没曾想,姜老爷子到底是技高一筹,他从始至终,就没想卷入这件事中。
倒是苦了菩提长老,有心在这等待。
「又想到哪去了?」
我再度试着拍打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回归当下。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南茅龙虎山的几个老道……
他们是道家的话事人,地位显赫,倘若浩劫真的将至。
只怕也得整合玄门,借南茅北马之势,才能对付青衣圣女和阴山派。
「冷静下来,」
盯着菩提长老的尸体,和一旁醒目蹲伏的蝠群。
突然,一个试一试的办法,骤然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既然菩提长老已经死了,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虽然不能除魔,但救下几个南茅老头,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心下一番盘算后,我没有迟疑,抬手咒唤白虎剑,仗着幻剑的锋芒,齐刷刷的斩下了菩提长老的头颅。
白光一闪,菩提长老,头首分离,溅起的殷红,引动了周遭的蝠群,这些嗜血的蝙蝠,宛如丧尸扑咬,蜂拥上前。
我急忙将菩提长老的头提上,接下来事情成与不成,全仗这颗人头。
我当下散了白虎幻剑,顺势抬手,抓起两只吸血蝙蝠。
转身便走出了蝠洞,走到洞口后,为了永除蝠患,也为了确保菩提长老,不会死后再生端倪,我手掐朱雀。
借九字箴言落下,驱策朱雀幻象显化。
伴随着雀鸣声起的刹那,朱雀浴火直奔蝠洞,洞内黑暗狭小,在加上它们已经无人驱使,朱雀浴火所过之地,尽是蝠尸吊坠。
朱雀的凤火,将蝠尸烧的宛如黑炭,火光在洞内不断灼烧……
眼见与此,我也不在逗留。
转身一跃,飞身直入煞气弥漫的区域中。
煞气之中,黑雾缭绕,宛如黑烟弥漫,若是常人入煞,即便开了阴阳眼,哪怕近在咫尺,也只能目视轮廓。
好在尸化体质的基能,让我视野远胜常人。
在煞气中寻人,却也不难……毕竟,这煞雾刚起,细算时间,还不足半小时,扩散的程度的有限,远不及长安郊区,沉淀的时长深厚。
所以,几个呼吸间,我却也看到了南茅的那些人。
若不是亲眼目睹,我还真低估了几个老道的本事。
煞雾之中,他们目力虽然有限,可借金光咒护体,非但能游走在煞雾之中,还能借金色的余光,遍查周遭的环境。
凭借金光符文,做辨识,六个牛鼻子老道,三橘三紫,他们聚在一起,竟和血魔打的有来有回。
这着实在我意料之外,能在煞气中,撑过半小时,可见这几个老道的底蕴,远在我意想之外,他们的本事,只恐刚才,根本没有显露人前。
当下被困煞气之中,受环阻碍,有很多玄术,在这择天蔽日的煞雾中,根本无从施展……可他们,居然撑到了现在!?
这令我不免心惊,简直堪称奇迹!
因为血魔,当下可没有放水,也没有了当初,老叟戏顽童的恶趣味。
怨煞成雾,在这煞怨中,血魔竟乎癫狂,形若疯魔……凝聚雾气幻化出了黑影,和六个南茅龙虎山的老道纠缠在一起。
形若鬼魅,又无实相,倒也苦了六个牛鼻子老道。
任凭他们手段尽出,不断击破血魔的煞影,可转眼,只是呼吸间,煞雾又重新凝聚黑影,这样下去……即便是耗,也能活活耗死六个南茅老道。
更被说,金光咒加持,也只能供他们在黑雾中,涤荡一个时辰的煞气。
就算他们道行高深,摆脱金光咒的时限,只怕,也终有耗尽油力的时候……错愕间,龙虎山掌教天师,手中金光法决一喝:「破!」
符文咒印,落在了黑影身上,一声哀嚎,血魔黑影在此形散。
可是这次,半晌过去,黑影也没有重新凝聚。
借此,我行步靠了上去,当下还没有走近。
就引得龙虎山一位紫衣道人侧目警觉:「是谁!?」
「是我,」
我忙声回应:「我是姜承……」
「姜承!?」另一名紫袍老道冷然一笑:「好啊,我以为我们几个老东西,已经黔驴技穷,没想到血魔,也疲于应对,用上了幻化的拙劣手段。」
「别误会,」我急忙强调:「晚辈真是姜承!」
「是他,」此刻,龙虎山的掌教天师,一语点破:「在高明的幻术,也透不出,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和三七粉的味道。」
一语惊醒旁人,他们鼻尖轻嗅,确实是早前从我身上散发的那股药酒味。
想来,血魔嗅觉过人,应该也是嗅到了这股味道,才会潜于暗处,没有急着形聚身形。
但它的声音,很快便在煞气迷雾中,涤荡开来:「姜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你这是急着回来送死!?」
「你说我!?」
我故作镇定的停下了脚步:「血魔,我只当你生前是个残疾,没曾想,你死后被人练尸,化作血魔我才回过味……你生前,恐怕也是个智障!」
「你骂我!?」血魔难以自信咆哮:「姜承,你哪来的胆子!?是喝酒喝的吗?」
「酒壮怂人胆,这话不假,可对我姜承而言,」我故作深沉道:「没有金光钻,不揽瓷器活……我的胆子,是自己的实力堆积起来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