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问你自己,”
我抬头看着阵中环境,恰逢其时,看到天际中,淡如水晶的一层透明层,悄然淡化,仿佛溶解了一般。
凭此暗暗揣测,应该是龙蜀山的人,已经闻声收阵……
眼下把血魔引上来的,还真是及时。
只怕刚才稍有迟疑,就被南茅龙虎山的人察觉,届时,就越发深入的卷入血魔事件当中。
倘若善后不慎,保不齐还会惹来龙虎山那些心胸狭隘的天师埋怨,只当我是抢他们南茅的功绩。
既然他们进来了,我的事情反而就简单了,只要拖延到南茅的人上来……
心里刚有此念。
血魔这边,就已经催问起来:“说啊,卖什么关子?”
“说?”我回神一愣,是真的木讷:“说什么?”
“卖什么关子?”血魔狰狞道:“你刚才说问我,我这么想,也想不通,你手里的长鞭,为什么能伤到我?”
感情是说这茬……
那说了也就说了,我想也没什么不可透露的,更何况,能给他点名原委,保不齐还能从心里层面上,给他威压!
“是阴暗的怨毒!”
我也是在祭出腾蛇鞭的时候,才想起楚这点:“坦白说,起初,用腾蛇鞭打你的时候,我也是盲从应对,想的是四灵对应金木水火之后……腾蛇属土,抽你一探底细,没曾想,还真有威慑!”
“也算是瞎猫碰到死老鼠,”
我对此也暗存侥幸:“不过也是那一刻,让我想明白了,当中的原委……就好比,毛虫化蝶,哪怕是作茧自缚后,化茧成喋的锐变,也并没有彻底摆脱毛虫的形象,只要摘掉它的翅膀,蝴蝶也和毛虫形似!”
“说白了……”
我也是大胆假设:“看似华丽的锐变,其实揭露开来,不外乎水虿多了一双翅膀,就算变成了蜻蜓,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生物进化,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本质。”
“什么蝴蝶蜻蜓!?”
“什么毛虫水虿!?”
血魔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是啊,”纳兰文静也虚弱的呢喃:“我,我也不能理解……”
“就说你吧,你生前也是玄门中人,”
我盯着血魔:“其实,你应该很清楚,在炼尸的过程中,你应该就已经发现了,所谓的西洋僵尸,不过是变异后,虚有其表的本土僵尸,只是变异的基因,导致了尸变后异于本土的寻常僵尸,借着阴山派的手段,你不外乎,是借用了科技,疯狂成长,嗜血成魔,但无论如何,你也改变不了僵尸的本质!”
我再度提起:“怨毒,就是僵尸的本质!”
“怨,怨毒!?”血魔哪怕生前也在道家玄门,可他对这个词,却是第一次听到。
“你也可以理解为尸毒,”我想:“最有效的证明,就是你如今血魔之驱,还是以嗜血的方式,传播尸毒,而这常人所谓的尸毒,就是僵尸体内的怨毒……”
早前,我就对纳兰文静他们提过一次,僵尸的奇幻,都在于怨毒。
受怨毒激发,僵尸变得力大无穷,丧失人性理智。
乍看是尸性,实则……是人性!
就好比接头斗殴的常人,起初尚且理智,可一旦口角迸发怨恨,人就会彻底丧失理智。
发生肢体冲突后,常人本能就会失去了一定的痛觉。
随怨而生,以怨为力……说来讽刺,那时候打架斗殴的人,和丧尸又有多大区别。
“说到底,”在我看来:“也许古书没有诠释,但我个人的理解,尸毒的本质,就是怨,而尸性,其实是心生怨毒的人性,只是在僵尸的怨毒之下,被无限膨胀,激化,产生了令人难以控制的程度!”
“怨,怨毒?”血魔似有回忆。
毕竟,炼尸的过程,它是亲身经历,而我们这些外人,根本就不得而知。
甚至,都难以设想,是怎样灭绝人寰的手段,才能练出这样一具“血尸”……没错,血魔,也在一本古书残卷中,被寥寥几字定义为血尸。
“僵尸之道,去粗取精,就是血魔的来历!”
我大胆揣测:“其实,你只是集怨而生的行尸走肉,不同于寻常僵尸嗜血,而生摄怨!”
人事百态,哪怕是圣人,也做不到心有不怨。
我也是无意间提起:“纵然被你嗜血的,都是南茅龙虎山的道门中人,可……他们修身养性,真的就能达到圣人之境吗?他们哪怕自幼便在龙虎山修行,也有七情上的缺失,也有阴暗怨毒的一面。”
“嗜血提怨,”
我想:“这才是促就你成为血魔的根本原因!”
“血魔!?”它喃喃自语着,如今隶属于自己的“代名词”……这一刻,只觉讽刺。
它生前也是玄门中人,对于我刚才说的那些,通俗易懂,它是能想透的……什么血魔!?
归根结底,不过是集怨成魔罢了。
说到底,它只是一口怨念留存,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
这不是太讽刺了的吗!?
“不,”血魔惊颤的摇头:“你说的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你心里没有怨吗?”
我直言不讳的问道:“你就一点也不怨南茅龙虎山的人吗?自打你异变成飞尸之后,为什么频频对龙虎山的人下手?难道这些……不是出于你对龙虎山那些人的怨恨吗?”
“不是的,”
血魔近乎癫狂的咆哮,此刻,它饶是难以接受血魔的本质,显得有些神智失常:“不是我要杀南茅的人,我也不想拿龙虎山的人开刀,是那个家伙,是那个家伙……是他,是他唆使我对付龙虎山的。”
“那个家伙!?”
“他!?”
我盯着血魔,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了“小酒馆”的老板娘肖园园说的那番话……你所遇的事,又怎知不是命运的安排,你所遇到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受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这一刻的莫名的联想,让我心里觉得骇然。
有种,被人事前点醒,却毫无意识的后知后觉……
肖园园!?一个小酒馆的年轻老板娘,怎么可能和血魔的事件,有什么牵扯!?
是我太过多疑,才由此疑虑吗!?
当下不是细思这些的时候……
我顺势追问血魔:“是谁?谁教唆你对龙虎山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