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这种抢了野码头地盘就能坐着数钱的活。
干这事来钱快,眼红的人多了去,成天除了收钱屁事没有闲到发慌的家伙,打个架劫个色家常便饭的事。
这样的事,哪天不发生个十起八起?
杨颖急着回上海,因为今天要办理入职手续。
当一名见习生。
刚下船遇到碰瓷这事,有些懵。
刚才还真以为自己撞坏了那个叫小黑皮的家伙手表。
与自己一起过来的几个掌柜见多识广,立即揭穿那小坏蛋的阴谋,没想到这些人非但不抱头鼠窜,反而是更多小瘪三围了上来。
本想赔钱息事宁人,可是从舅舅家离开的时候,把钱全给了小悦表妹。
自己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钱,家里地址肯定不能告诉别人,这点常识还是有。
码头如此混乱,双方还在争执时对方开始口出污言秽语,并试图对自己动手动脚。
幸好吴河生身强力壮护着,才没让那些小瘪三得逞。
眼看对面那小混扬起斧头就要砍人,打小是学过些功夫,但从没真刀实枪与人动过手。
一时间竟然六神无祖
跟着看到一个大花脸杀进混混群,手脚仍然有些发软。
枪响后,土公路上除了陆掌柜跟那两个女人还在下雨泡软的土公路上努力奔跑。
经年累月的板车,黄包车的土公路,两女人身上全是泥。
看热闹的观众早跑了个精光。
正义在斧头下没有屈服,在手枪下没法不屈服。
一辆小汽车从码头方向在泥泞的公路上蹦蹦跳跳开过来。
隔得老远,用备用钥匙开车过来的司机阿金探出头怪叫:“二位夫人,赶紧上车”
这边袁书已经放翻四个,江东来放翻了一个,两位夫人距离现场还有百余米
从军时养成的习惯,江东来检查手中转轮手枪,愣了一下
外露弹仓窟窿眼里似乎只有一发弹还只是个子弹壳,底火帽瘪的
其他几个弹仓眼都是空的
一支枪只有一发子弹,这死穷鬼
江东来顺手将手枪插进腰里,顺手将黑衣人跌落在地上的斧头捡起一把。
在手上快速旋转了一圈,试了试斧头份量,嘴里大叫:“老大,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叫黄师傅的名字,江湖上惹了事不能留底。
这年头,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为了出风头的无业流民才这么干。
什么扬名立万大侠们甚少能活过四十岁!
连大名鼎鼎的霍师傅都不例外。
围着袁书的黑衣人,心里知道老大那支转轮手枪就一发子弹,一点不害怕。
那一男一女,踩在公路边上的垫脚石板,往西边野码头方向跑。
一个兄弟已经跟了上去,她们跑不了!
只是万分紧张地围着袁书,来人太猛,必须看住这位敢管闲事的家伙别跑了。
只要拖到援兵到来,哪怕这位是条过江猛龙。
今天也得将他斩成六块沉进旁边的苏州河底喂王八。
袁书看得很清楚,一个黑衣人缀在杨颖跟吴河生后边往西跑。
现在围着自己四个人,对方手上有斧头,自己手上没有趁手的冷兵器。
手中的刀片只有近身偷袭才有用,可惜对方不可能给自己这个机会。
除非动枪这样一来,迟早会被调查处的那些王八蛋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码头过来的那辆汽车倒是咯吱响着过来。
袁书心道不好,汽车有牌照,如果杨母真追上带走杨颖。
那些黑衣人迟早会查到杨家来历。
也意味着,她家很可能遭到这些底层泼皮们无休止的追杀。
小鬼难缠!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看来,不痛下杀手可能会坏事!
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
直接从后腰掏出一支南部手枪。
迅速拉枪机,推子弹上膛。
砰砰
快速转身,砰砰
对着地上的四个黑衣汉子脑袋毫不犹豫开枪射击。
跟着换上弹匣,再开了两枪,将地上的恶棍击毙。
瞬间杀人,脸色不变。
旁边的江东来愣了,直到袁书低喝让他快走,才回过神来。
袁书下狠手,只因为小黑皮一句话:将杨颖卖入大世界
这样的人按律法来判还至死。
有些人的逆鳞却是不能碰的
跟着伸手拦住汽车:“立即调头回去,你们沾不得”
杨颖踩在公路边石板上,跑的速度并不慢,西边远处忽然出现几个黑衣人。
后面还有一大群
回头看,后边还跟着一个,远远的还跟着两个
来接自己的汽车,停在先前被人碰瓷的地方,正在泥泞的公路上调头
心往下沉。
袁书对后边江东来吼了一声:“赶紧把咱们坐的那艘船叫过来”
同文书院大门外。
南京路。
城隍庙大门外电车站。
一个乞丐站在人行道上。
正将一根纳鞋底般粗针从脸上插进去。
跟着,用舌头将针尖从嘴里顶出来。
旁边照例围着一大群等电车的人。
也是出于同情或者是心里有些害怕,上香完等电车的姑娘大嫂们头皮发麻。
赶紧丢几个铜板到乞丐面前的碗里。
“真是造孽啊们都会给他一点钱。”
城隍庙大门另一边,两个巡捕靠在围墙上抽烟。
年轻巡捕忽然开口:“安辉帮的家伙真狠,脸上插那么大根针,他不痛吗?
旁边老巡捕撇了撇嘴:“你懂个屁,这些家伙会针炙,你没发现他的脸上一滴血都没冒?
年轻巡捕瞪大了眼:“那他不是还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