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见状,愈发松口气:“朕无意更改先例,故而秀女一事,还是不要打扰民间,不然恐地方自作主张凭添事端!”
当他是傻子呢,若是取民间女子选秀,那女子科举将来恐怕就成了独属于官家子弄权之地。
呵呵,果然父皇说得对啊,这帮臣子的主意可以听,却不能全听,他们是随时随地给皇帝挖坑,损皇权肥臣势,恨不能让皇帝当吉祥物。
“选秀,非秀才不选也!”景和帝懒得和他们争论,直接定调说,“诸卿当知,县考选送府试不限名额,只要文理通顺即可;府考选送院试,亦是难有落选者,唯有院试稍许严格,若是连府州县学都进不去,何谈入皇室?难不成朕之后宫、皇子宗亲,只配选取蠢才?!”
景和帝说得自己愈发不高兴。
也不是说一定要选才女,可是,在女郎可以读书科考之时,谁乐意后宫嫔妃不通文理呢!
景和帝说到这儿,生怕诸臣接着唠叨,赶紧自己补充:“当然,参选之后,落选者可继续参加考试,而选中者则止步童生试,日后亦不得于前朝担任官职。”
听他这样说了,诸臣略有犹豫,忍不住看向首辅所在。
“陛下圣明!”言远沉默片刻,行礼。
至此,诸臣随其一起行礼:“陛下圣明!”
……
“言阁老。”刑部尚书梁迩追上言远,拱手言,“陛下当真不考虑从民间选采女?”
言远笑着捋了捋胡须:“陛下仁德,不欲打扰民间清静。”
梁迩听得欲言又止,半晌之后小声言道:“大人,下官幼弟只有一个遗腹女……不是下官自夸,下官这个侄女冰雪聪明,于读书更是极有禀赋,原先女子科举开考,家父想借此留侄女在梁家,给下官幼弟一脉顶梁承嗣延续香火,可这……”
言远想起梁家那个芝兰玉树的小郎君,不禁有些心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未必能够理清,且看女子初考的成绩如何吧!若是令尊有心培养,令侄女只管潜心学业就是,莫要故意落榜。须知考上秀才者,却不见得选秀能过。”
他这指点点到即止,能说这么多也不过是看在自己曾对那个梁家小郎君起了收徒之心。
……
“你说选秀者要有秀才功名?”梁夫人看着从梁家回来的嬷嬷,惊诧的说,“何时多了这么个规则?这么说,这满府九个女郎,唯有三房那俩丫头可能有参选资格?!”
三房那个大的也就算了,那个小的最不是个东西。
说她狗脾气都是夸她,这丫头根本不分敌我,怼起人来更是不分老幼。
偏偏国公爷拿她当个宝,也不看看成日里架鹰溜马的小纨绔有个什么好!哪里有蔷姐儿半分强呢?
也对,国公爷若眼力好,也不会偏着姓常的!
“老夫人,要不然……跟五爷说一声吧!选秀三年一选,参选秀女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皆可,咱们蔷姐儿还有机会。”
梁夫人犹豫了下:“你叫人盯着安和堂那边儿,看看姓常的怎么运作,她那个在宫里养着的孙女儿不可能一点儿消息没有吧?”
……
安和堂侧院花厅,常夫人看着容光不似当初的三夫人何氏,慢声细语的说:“我不独老三一个儿子,你亦不止菡姐儿一个女儿,有时间多看看好孩子,芸姐儿那么乖巧,还不值得你多为其考虑?”
何氏低垂眉眼轻声说是。
常夫人看她这样不禁轻声嗤笑:“你记着,你从没有接到过宫里的传信。”
何氏闻言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