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里,世子夫人云氏一边调香,一边跟世子盛向涯说:“云氏承恩公那脉自视甚高,恨不能代代帝王皆出自他家女儿,而今竟发怔到惦记上太孙的皇妃咯,简直是活腻了。”
盛向涯皱着眉:“咱们府里女郎,最适合入太子府的便是老三的蒽姐儿了。”
见他这般,云氏提醒他:“自上次苑姐儿遇险,三叔就和你生疏不少,平日里也鲜少过来找你,还是后来芝姐儿跟三弟妹接触多了,三叔那儿才缓和些,你莫要再招惹他。”
盛向涯不满的将茶盅放下:“二皇孙有帝王之相,若是蒽姐儿能选上,承恩公是他做,又不是我!我就算是多想了些,不也是为他好!”
“那你的好,人家稀罕不?”云氏觉得就是亲兄弟,也不能掺合太多,“我看三叔夫妻俩都是明白人,他们自有考量,你这做哥哥的只当好他们的后盾就是了,莫要牵扯太多。”
盛向涯听着心里不高兴,只是哼了哼。
云氏看了叹气。
……
安和堂侧院,常夫人摒去旁人,满意的看着孙女盛葶,笑着颔首说:“你这次做的极好,知亲疏懂远近,能看透大局,是个好孩子!不像你六妹妹糊里糊涂!
她那个人牛心左性,自己认定的事,就要固执己见,听不进旁人半点谏言!自以为是的很,偏偏又无远见谋算。
我原以为她和云家女郎是手帕交,没想到她却是见不得人家有好前程;又看蒽姐儿在国子监学有所成,便想要断她仕途的可能。
她也不想想,蒽姐儿考不得科举能是多大的事儿?且不说开女子科举何时能成,就是成了,满朝大臣还能容她位极人臣?
反而是那二皇子的正妃极有可能升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若是按她所为,岂不是把人家捧上高位还得罪了人家?”
常夫人摸着盛葶鬓发,笑言:“好孩子,你莫要像你六妹妹那样鲁钝,亦不要像三房那俩孩子一样争强;跟男人堆里逞英豪,到最后苦的累的还不是自己?
这世道就是这样,与其费尽心力和郎君争位置,到最后不如己意,还不若踏踏实实找个好郎君,将来当个诰命岂不安稳?就像你祖母我,虽是侧室,你祖父亦给请封了三品淑人。
虽说比不得秦夫人的一品国夫人,比不得梁夫人的二品郡夫人,可是走在外面谁敢轻视于我?这才是女郎该努力的方向。”
她笑吟吟的说,盛葶乖巧的听,还时不时附和。
这让常夫人的心情愈发好了,待盛葶离开后,她得意的跟心腹嬷嬷笑说:“世子夫人的娘家一支,和承恩公府向来疏远,若是承恩公府出个太孙妃、太子妃、皇后……想来世子夫人高兴的很呢!”
如此说着,她笑得更开心。
……
盛葶走在青石路上,心里松口气。
果然,盯住六妹妹是对的。
回到院子,她让娘亲陈氏喊了过去。
陈氏不喜女儿亲近常夫人,故而一见她就问:“你做了何事,惹得你祖母赐过来这许多礼物?”
盛葶和陈氏感情极为深厚,闻言就毫不犹豫的过去耳语一番,将前情说了一遍。
“你这样做是对的。”陈氏沉默片刻,低声怒斥盛菡吃饱了撑的,“不管你们姊妹是不是投缘,终归都姓盛,一个名声出了问题,其他人谁能好?
蒽姐儿若传出有凤鸣九天之相,有好事儿了,那自是落在苑姐儿头上;可若是因此惹怒一些人,他们可不管谁是亲妹妹、谁是堂姐妹,到时候盛家女郎都是他们出手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