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用激光笔逗着大黄猫,在面前跑过,猫咪在易阳面前停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喵呜”一声,见易阳不理他,才继续去追逐激光笔射出来的红点了。
两人一起进屋。
很快,堂屋里热闹起来。大家聊着天,赵月娥默默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易三开了一瓶白酒,易川上桌子前因为一直在胡闹又矮了两巴掌,赵金花让奶奶坐下别忙活了,她来盛饭……易阳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时间彷佛在这一瞬间变得缓慢了。
重生真好。
他笑着,默默给自己也夹了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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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饭,赵月娥就在易三家住了一晚。她是赵金花的亲侄女,在这里住一晚上自然没什么不妥。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竟然出了太阳。不下雪的日子里,冬天的清河县没有那么潮,天气干冷。偶尔会有一点雾,但是大多数时候是这样一眼万里的晴空。只是相比于夏天晴空的蔚蓝,要浅一点了,天空呈现出澹蓝色,让阳光都显得没有那么温暖。
屋檐上打了一点霜。易阳仰着头看了看,然后在院子里做了几个对着空气的运球投篮动作,算是活动筋骨。今天算是起的比较晚了,昨天晚上跟易川挤在一起睡,那小子半夜三更起来撒尿,结果毛裤上的绳子绑的太紧了,半天解不开,尿了一裤裆,哭哭闹闹一晚上,害得自己也没有休息好。
所以今天起得有点晚。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二叔昨天晚上喝了酒,此时还没有起来,婶子和奶奶两人也没有叫他们起床,意思是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让易阳意外的是,院子里也没有看到赵月娥。
此时,赵月娥刚刚起床。她站在后面默默看了易阳一阵……嗯,那个投篮动作,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男生为什么都喜欢做这个动作啊?
易阳扭了扭腰,这才注意到后面的赵月娥,笑笑,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准备吃早饭了。
因为明天又要上课了,他们在这里也就不能待太久的。好在二叔新买了车子,虽然是有货厢的微型卡车,但是荷载也是五个人的,所以一直拖到中午吃过了饭,二叔将大家载去县城,反正算起来也就二三十公里,还可以顺便去县城买点东西。
易阳坐在前排,默默地看二叔的驾驶,心里微微叹口气。说实话,坐二叔的车,对一个会开车的人来说是挺煎熬的。乡道有一段土路,二叔彷佛是开坦克出身的一般,地上的坑,是一个都不放过。随后上了公路,立刻开始挂档加速,虽然不至于超速,但在偶尔有冰雪的路段上,还是让易阳一阵心惊肉跳,到后面忍不住劝道:“二叔,你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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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哼了一声:“你少说话。”正要就着这话题,借题发挥一下,自己当年开拖拉机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一台小小的汽油车,你二叔我还驾驭不了了?
奶奶在后面说:“你听易阳的!”
老娘的声音一下子把易三拉回了现实。想到了当年老娘年轻的时候,一根笤帚满村追着自己跑的峥嵘岁月……二叔的话就卡在喉咙里面了,轻轻咳嗽一声,默不作声地把档位降下来。
易阳在一旁坏笑一声,然后开始跟二叔讲一些关于开车的知识……自然不能是老司机教导菜鸟的口吻。
有技巧。
“二叔啊,我们物理课上学了,这个在雪地上面如果打滑了,不能踩急刹车的,因为打滑由于雪地给轮子的摩擦力变小了,踩了急刹车,反而会因为车子惯性的原因,让车子持续失控。”
“二叔啊,我们物理课上学了,加速不是说档位越高越好,大多数时候我们加速是升档,但是比如刚才那种要超车的情况,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降档给油门,降档增加扭矩,加速性会来得更快……”
“二叔啊,我们物理课上学了……”
赵月娥在后排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知识,真的是物理教科书里讲的?
奶奶在后面觉得欣慰,虽然阳阳说的话她大都不怎么能听得懂,但是既然是学校学到的知识,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管教儿子的时候,自然不会像带孙子时那么宽容,对易三说:“老二,好好听你侄子跟你讲的这些东西!”
易三表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不过,尽管感觉有些别扭,但是易阳说得很多东西,头头是道,又是理论又是操作的,大概真是这么一回事,又想到昨天车子的确是易阳给弄出沟来的,便也就将这些知识给默默记下。一面不由得在心理感叹,有文化真好啊,现在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懂这么多东西。但还是嘴硬道:“哼,都是些书呆子的理论,就算这些理论都对,还是要我们实践才能转化成真正的技术嘞!”
此时太阳将前面的路上积雪已经晒得化成了雪水,小车驶过,飞旋的车轮带起的水雾,阳光被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
元旦节过后,节奏彻底回归了从前。前一阵子又是交流又是晚会的,老师和学生都有些分散了精力,如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自然是要辛苦起来了,期末考试快到了嘛。每一次开学,很多人都是在盼着周末的过程中,一个一个节日数着过去,节奏舒舒服服的,时间就没了,元旦一过勐然惊觉,原来大考就在眼前了。
一学期落下的知识还有那么多,手足无措地复习起来,抠抠脑袋不知从何下手,也有些人,索性选择躺平摆烂,任你老师叨叨叨,我自巍峨向天笑。但无论怎么说,整体看起来后面的日子节奏是要紧凑一些了才对。
不过对于易阳来说,却没什么关系的。他的节奏一直都是紧在了学校的节奏前面,甚至如今因为不必兼顾乐队练习和篮球的事情,自己能够随意支配的时间反而多了一些。学习累了,就弹弹琴,跑跑步,稍微放松一下。
马思雨最近找自己的说话的次数倒是变得稍微频繁了一些,但都是关于学习的。问一些题啊什么的,对于这个,向来是没什么好避讳的,耐心地给她解答……也发现了,她不是在闹,是真的遇到了困扰自己的地方。区别于以前的地方就在于,曾经她嘴上说着“讲题”,其实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拿着一张卷子傻乎乎地盯着你看,你问她什么,她都是一副人家不知道的傻样。现在不同,每一道题她都有都是类似“我知道a所以b,但是这个c怎么来的……”的困扰。
一些题,易阳也需要好好思考一下的,甚至偶尔会困扰他一整天,一直到放学才想通,连忙把她叫过来,兴奋地讲解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马思雨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也不全是她的努力……至少有一部分是人民币的努力。她花钱请了一些老师补课,对于这样的需求,马东犀自然是鼎力支持的。
能够感受到马思雨的改变,其实也算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放学的时候,骆落月突然又问了他那个问题。
“对了易阳,你上次唱的那个儿歌,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似乎已经问过几次了。但这个问题也不太好回答,易阳想了想:“嗯……我也是在某个地方随便听来的,也不知道名字。你问这个干什么?”
骆落月露出了一点失望的表情,说:“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