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剑大佬,我们……”
末天望着辛莱莱,正准备开口询问时,却被辛莱莱抬手阻止,只见辛莱莱转过头,看向正一脸兴奋之色,完全没意识到情况有变的法布,开口道:
“法布。”
“在这在这!黑剑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法布兴奋地抬起脑袋,看着眼前的辛莱莱,搓了搓骨头架子,有些期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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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看来,既然传说中的魔导王已经回归,那么跟在辛莱莱这个魔导王的继承者身旁的他,只要能够抱紧辛莱莱的大腿,以后有的是吃香喝辣的。
于是,在法布期待的目光中,辛莱莱取出一张羊皮纸和几瓶药水,闭目用灵魂能量在羊皮纸上迅速刻印上一枚枚符文和Overlord本土世界的文字后,将其放在了法布的身前。
“法布,这上面记录的是比先前教给你的那种秘法更完善的隐匿灵魂气息的方法,你拿着它和这几瓶药剂,然后……从这里开始逃跑吧。”
“前往中央大陆的传送阵还能用,激活的方式我已经写在上面了,你可以先逃到中央大陆去,但那样还不够,你必须继续逃跑,逃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然后躲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黑…黑剑大人?您这是在玩什么恶作……”
法布望着眼前的羊皮纸和药剂,望着辛莱莱那平静的神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默了下来。
“记住,想要活命的话,就必须照我上面说的那么做,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信与不信,做与不做,全看你自己。”
法布听着眼前的辛莱莱讲述的话语,瘦小的下颌骨微微耸动了两下,低下头,默默地将地上的羊皮纸与药剂抱了起来,装到了身上的衣袍的内袋中。
“我不知道黑剑大人您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我相信黑剑大人您并没有骗我,所以…谢谢您,黑剑大人。”
“感谢您的帮助,黑剑大人,如果没有您的指点,我或许永远都无法知道,魔法的世界…原来那么有那么多的奥妙。”
法布说着,朝辛莱莱深深鞠了一躬后,退开几步,念出一句咒语,召唤出一只骨龙,注视了辛莱莱一会儿后,转过身,飞到骨龙身上,在骨龙扇动翅膀形成的狂风中,朝着远处迅速离去。
“黑剑大佬,我们……”
“什么都不要问,记住,回去后,告诉炽甲和阿正他们,就说未来几个…不,直到收到准确的讯息前,都最好避开Overlord世界,还有战争世界的指标,没完成的话,就最好赶紧找一场正常的战争世界参加了。”
辛莱莱望了眼身旁的几人,眼眸微垂,开口道。
末天和炎玉两人听到辛莱莱说的话,瞳孔猛地一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白,默默点了点头。
“走吧,该回去了,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
“嗯。”
末天和炎玉两人中中点了点头,一旁的火浴等人眼中虽然带着些许茫然之色,但还是忍住了好奇心,跟着一起激活了传送权限。
【提示:即将回归……】
九道空间波动扩散开来,末天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辛莱莱一人独自站在荒芜的平原上,微眯着眼,凝望着天空,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那即将成型的遮天蔽日的巨大乌云,沉默了下来。
“莱莱……”
“嗯,我知道,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了。”
零余子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辛莱莱闭上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的,他太大意了,或者说…有些太过忽视一些东西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当然的,明明是那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察觉到?
“永劫蛇戒,世界意志,安兹·乌尔·恭……呵,到头来,冥狱那家伙的猜测反而是正确的吗?”
辛莱莱睁开眼,望着视线边缘的回归倒计时,默默转过身,扫了眼魔导国所在的方向。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那以前,或是在那之后,亦或是……在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刻?
毕竟,在乐园提供给他的记忆里,‘黑剑’与安兹·乌尔·恭的相遇过程中,可一次都没有提到过‘辛莱莱’这个名字。
是的,一次都没有。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从天空中炸响,耀眼雷光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中蔓延开来,如蛛网般抓住了整个天空。
……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王座之间。
“迪米乌哥斯,你觉得,他们有发现这一切吗?”
巨大的王座屹立在猩红长毯的尽头,眼眶中燃烧着血红色魂火的高大身影坐在王座上,俯瞰着下方单膝跪地的穿着猩红色西装,戴着圆框眼睛的身材瘦长的恶魔族,开口道。
“禀报安兹大人,根据我的判断的,那名自称冥狱的异常者在前往中央大陆的过程中似乎察觉了一些东西,但并未猜测到真相。”
“而那名玷污了您的尊号的自称黑剑的异常者,在跟您的交谈中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并在后续提醒了那名自称冥狱的异常者,他们选择更改传送的目的地也证明了这一点,代表他们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Overlord原著中钦定的智商最高,在原著有着大量戏份的重要角色,迪米乌哥斯低着头颅,用右手轻轻推了推眼镜,语气恭敬地说道,神色间的自信之色表明其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跟我的交谈中吗?迪米乌哥斯,你觉得……我在先前的‘表演’当中,有露出过什么破绽吗?”
安兹·乌尔·恭闻言,宽大的白骨食指轻轻敲打在王座上,颅骨微垂,低头望着眼前的迪米乌哥斯。
“属下认为安兹大人的演技天衣无缝,不存在任何破绽,但是那名玷污了您的尊名异常者在听到您说出他更改名字的这句话的时候,产生了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因此……我判断安兹大人您记忆中关于他的称谓认知可能与他存在微弱的偏差,致使他产生了怀疑,结合我们对异常者已知的情报来看,或许安兹大人记忆中与那名玷污了您的尊名的异常者初次相遇的记忆,并不是由异常们背后的那位神明拟造的虚假记忆,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迪米乌哥斯停顿了一会儿后,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安兹·乌尔·恭闻言,用宽大的白骨手掌微微摩挲找着自己的下颌骨,自语道:
“原来如此,真实的经历么,的确…我忽略了这一点了,迪米乌哥斯,你做的很好,神明拟造的虚假记忆是有可能与真实的记忆混杂在一起的,这个发现很及时。”
“安兹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站在旁观着的角度才侥幸察觉到了这些细节罢了,与能够察觉到神明的存在,并与异常者们周旋的安兹大人才是真正拥有着无上的智慧。”
迪米乌哥斯谦逊地说道,安兹·乌尔·恭微微颔首,缓缓放心了手掌,继续道:
“那么,第二个问题,迪米乌哥斯,经过这次的行动后,从你的角度来判断,你认为那些异常者们背后站着的神明的态度与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一次,迪米乌哥斯明显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睛,沉声道:
“属下认为,那位神明的态度,就如同安兹大人猜测的那样,应当是‘平衡’。”
“在过去的几次接触中,出现在我们阵营内部的异常者几乎都是实力偏弱的类型,而强大的异常者则往往会出现在人类帝国内部,但这一次却不一样,那位玷污了安兹大人尊名的异常者的实力已经远远强于人类帝国内的异常者们。”
“而这一次与前面几次的最大区别,便在于安兹大人您故意引导了永劫蛇戒的出现,带着整个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一起隐藏到了世界之外,不再参与到这些异常者们的斗争当中。”
“因此,属下判断,那些异常者们背后的神明,或许倾向于将整个世界划分两个或多个阵营,并且会尽可能地追求不同阵营间的整体平衡。”
“至于其目的……从这些异常者们的行为来看,那位神明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要通过让这些异常们互相争斗的方式,筛选与培养出更加强大的异常者们。”
迪米乌斯说完,抬头仰望着眼前坐在王座上的安兹·乌尔·恭,圆框眼镜下那眯到宛若闭上了一般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露出那由宛若钻石般的无色宝石构筑而成的眼瞳的一角。
“平衡,斗争,还有筛选吗?”
安兹·乌尔·恭重复着,漆黑的眼眶中的猩红色魂火微微跃动了两下,似在思考着什么,过来一会儿后,它低下头,望着眼前的迪米乌哥斯,说道:
“第三个问题,迪米乌哥斯,你觉得那位神明…是否知晓我们已经意识到祂的存在的事情?如果祂已经知晓,那么祂放任我们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因强制冷静的存在而显得异常淡漠的声音静静在大殿内回荡着,这一次,迪米乌哥斯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
“属下认为,祂……应该已经知晓了,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从祂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操纵我们的记忆这一点来看,那位神明确实是比安兹大人更加全知全能的存在。”
“至于祂的目的,属下只能想到一个……”
<br迪米乌哥斯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了一下,望了一眼安兹·乌尔·恭平静的神情后,才缓缓突出两个字:
“战争。”
“那位神明,或许正期待着我们…期待着安兹大人发动一场战争,一场我们与异常者们的战争。”
当战争二字落下的瞬间,整个王座之间的氛围都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当中,直到安兹·乌尔·恭主动打破了这份死寂:
“战争么……”
安兹·乌尔·恭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大殿中的那四十一面旗帜,眼框的猩红色魂火缓缓摇曳着,倒映出那一面面旗帜上代表着它‘记忆’中的友人的标志。
“最后一个问题,迪米乌哥斯,你觉得……塔其米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随着这句话话语的落下,坐在王座上的不死之王的身影仿佛一下子变得孤独而静谧起来了一般,其手中的那支承载着与同伴的‘回忆’的安兹·乌尔·恭之杖上的宝石在折射着绚烂的光泽,倒映出独自坐在王座上的安兹·乌尔·恭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迪米乌哥斯低沉的声音才重新在大殿中响起,说出了自己人生中面对君王时的第一句谎言:
“很抱歉,安兹大人,我……想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