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监禁!?”
懂得一些法律的林清泽明白,这很可能是犯罪行为,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当即想到要报警处理问题。
“我要报警吗?”
林清泽严肃地问道。然而他却意外地收到曾泽华否定的答复。
不能报警。
“我遭遇的监禁,有一些特殊性。我是被自己实验室的导师关在了研究所里。”曾泽华说道。
“我没有证据,老师他只要对外宣称我是协助他进行科研工作而无法随意离开研究所,警方可能根本不会受理这个案件。即便警方介入调查,也没办法以监禁的罪名逮捕老师。”
“最重要的是,协助老师的人当中,有同是我mom实验室的成员,我不想他被卷入刑事案件中”。
“虽然我也不想你卷进奇怪的事件里,可我也只能拜托你了。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系一个人?”
一口气听完曾泽华的解释和请求后,林清泽还没有理清头绪,不过倒是觉得联系人这个忙帮起来实在多了,并且听曾泽华的语气,似乎对他自己被监禁这件事并不太焦虑。
“只要把我被拘禁这件事传达给我的实验室成员罗浩就好。”曾泽华说道。“他是江大神经科学研究院的大一新生,你去mom实验室就可以找到他。”
“帮你联系人是没问题,不过你被关起来真的不要紧吗?”林清泽回复道。
“不要紧的。我的确是被关起来没法自由行动,不过除此之外,我确实是在进行科学研究,我想老师他不会害我,我会找到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所以也请你不用担心我的情况。”
听得曾泽华这样说,林清泽也算轻松了许多。他发现自己和曾泽华之间的交谈没有想象中的距离感,只是两人的对话没有持续太久。曾泽华似乎因为被人监视着,不得不切断了与林清泽的联络。
林清泽只觉得这过程就像一场梦一样,毫无征兆地开始,又模模糊糊地结束。
他看了看钟,时间来到八点十分,他得赶紧做饭,以迎接女主人的归来。
江北市一处私人研究所。
切断了通讯,曾泽华端坐在研究所的桌子前,身前的计算机不断跳动着数据。身后,方正明向他缓缓走来,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向他打招呼,并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揉捏起来。
“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他说道。
“这些东西没有难度。对了,mom发布出去了吗?”曾泽华问。
在前些天,曾泽华拜托了方正明将mom仪器研发完成的消息公布出去并进行用户测评。不过他的问题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提出的,他刚刚才与戴着mom的林清泽通过话。
“这件事我交给孙谦文去做了,线上平台一直是他在负责。我看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申请产品体验。”
“好。谢了。”
曾泽华点点头向方正明道过谢,转身继续进行他口中没有难度的研究工作。方正明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他知道曾泽华对眼前的研究工作并不满意,并且几天工作下来,曾泽华很可能已经发现了端倪。他决定先顺着曾泽华的情绪与其交谈。
“安部老师有告诉你,要在研究所工作到什么时候吗?”
“没有。”
“那改天我帮你去问问看吧。”
听到方正明这样说,曾泽华神情严肃地把视线移开了计算机屏幕转而看向身后的方正明。他问道:
“你真的会向安部老师提这个问题吗?”
曾泽华的反问把方正明给问得愣了神,他不知曾泽华是在讽刺他还是对此真的有疑问。
“我想,这些工作完成之后也许就能出去了吧,你还是不要去找老师了。你也快毕业了,把精力放在毕业的工作上吧,这里的工作并不难,你不用经常来看我。”曾泽华没等方正明回复,转过身自顾自说。
方正明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房间,他本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曾泽华说,只是按照安部老师的交代来监视一下曾泽华。虽然不理解也不想看到曾泽华被限制在研究所里,但安部老师的事方正明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多探究的。
离开研究所后,方正明直接返回了mom实验室,在途中他接到一通电话,是虚拟科技公司克雷艾特的运营官打来的,对方似乎打算在明天早上拜访mom实验室询问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只是如今团队的核心成员曾泽华无法出面,恐怕要让对方白跑一趟了。
夜深,落地床前的窗帘被收在两侧,任由明月把光洒进屋里。
林清泽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郑芸芸躺在他的身边,睡的很沉。上了一天的家教课回到家后,除了嘲弄戴着mom仪器的林清泽像个颈椎病人之外,郑芸芸没有多说什么,简单洗漱后就睡了。
这样的日子究竟是枷锁还是小确幸,林清泽也说不清楚,他很满意如今和郑芸芸二人一同奋斗的生活,虽然常常忙的没有空闲的时间,却也因此摆脱了很多大学生因为太闲而陷入的低级趣味陷阱。
两个小时前,林清泽还在与中学同学曾泽华通讯,在曾泽华挂断电话后,林清泽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如何使用mom发起通讯。他找遍了mom实验室平台上的文章,也没能找到关于mom通讯技术的说明。对于曾泽华“被人监禁”这一信息,林清泽也没敢妄自揣测,决定先按照曾泽华的请求找到那名叫罗浩的学生再说。
大概是因为脑袋被这件事牵绊着,林清泽迟迟没有睡意。曾泽华的突然的联系令他回忆起三年前中学的日子,又苦又甜的滋味使得思绪愈发浓烈。
中学,是个很青春的时期,但总有人过的不那么青春。其实,假如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冲动任性的后果没有人承担,想必大多数少男少女是没办法感受到青春的魅力的,当然,这并不是要剥夺孩子们青春的说辞,而是林清泽真实的写照。
大概是因为怕林清泽承受不了的缘故,从小抚养林清泽长大的儿童福利院院长总是说:“孩子,你的爸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呢?林清泽自己也不知道那被磨灭殆尽的希望如今被自己扔在了哪个角落。
他尝试着伸手触碰躺在身边的恋人被被子套住的躯体,她是如今离自己最近的人了。与郑芸芸五年的交往让两人最初的激情褪去了很多,但也许相互扶持才是他们爱的方式。
郑芸芸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成绩优异的她为了毕业后可以尽快参加工作,没有选择更好的名校而是读了江河大学的师范专业。家中两位长辈不仅没办法继续参加工作,甚至连劳作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比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林清泽,郑芸芸的压力要大的多。
月光渐渐显得有些耀眼,林清泽翻转躺下身子,好让睡意更快侵占自己。
江河大学紫金校区,神经科学研究所。
按曾泽华所说,林清泽一大早便骑着车子到mom实验室找罗浩,大概是恰逢双休日的缘故,楼道里空无一人,寒冷的天气加上冷清的楼道让人寒意倍增。
“你好,请问有人吗?”
林清泽连续问了几次,但都没有人回复,他只好再掏出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手,轻轻的敲响了实验室的木门。
“进。”
有人!听到有人回应后,林清泽心里瞬间舒畅了许多,他可以把白跑一趟这个结果丢掉了。轻轻转动把手,林清泽推开实验室的门侧着身子将头探进去,待到眼神和实验室里的那名学生对视过后,才小心翼翼地完全走进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