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个班同学，你猜我下一步会干什么？”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亚美原本恶劣的面孔突然变得僵硬，她如同被拧上了发条，一顿一顿地转身看去。

春野桃插着裤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亚美的表情瞬间凝固，小腿止不住地发抖。

小樱此时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根本无暇顾及亚美算得上异样的反应。

芙贵瞪大着眼睛看着桃走到亚美身后，忘记了出声，唇膏因为手的突然颤抖下巴上多了一道长长的红印子。霞紧贴着身后的墙壁，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桃伸手摸摸了头发，又是一手的油，心情更差了几分。

“识相的话就趁我发火前快走。”她掏出纸巾擦擦手说道。

她的话音未落，芙贵和霞就已经撒腿跑了。

桃的表情平静，可小樱却觉得这样的桃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就是那个穿粉裙子的女孩子，下次离她远点，千万不要靠近她。”

小樱甩甩头想把那些回忆全都扔掉。

亚美见两个小跟班已经没义气地跑远了，心里又憋了一股火，但硬生生地被恐惧压着，她看桃没有阻止她们俩的离开，便迈开迟钝的双腿，从旁边绕着走开。

她离开的时候匆忙，没有注意脚下，被一只突然伸出来的腿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往前扑倒在地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

“桃桃……我没，没事了。”

惊讶于桃的这种做法，小樱试着和桃解释。

桃没有理会小樱的话，她盯着倒地的亚美的背面，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抱歉啊，刚才只是想伸伸腿，没想到绊到亚美你了。”

“亚美那么善良，应该不会怪我的吧，呐？”

这不是她认识的桃桃！

不知是不是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的原因，小樱的手脚开始逐渐变得冰凉，她试着搓了搓胳膊。

亚美支起上半身，额头已经磕破了一块皮，地上有一小片血迹，她红着眼睛擦了擦留出来的鼻涕，然后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背对春野桃朝着巷子口跑去。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之间流逝，桃最先开了口。

“她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小樱听慢了一拍，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点头，想起桃问的问题后又立马快速地摇摇头。

“桃桃，你今天不开心吗？”小樱小声地问道。

“没有。”桃摇头，“我今天还是蛮开心的，测验拿了一百。”

骗人，根本就不像开心的样子！小樱心里的第二人格立马急躁反驳。

“今天天快黑了。”她抬头，“小樱你先回家吧，我还有点事。”

头顶上方的月亮若隐若现，天空颜色处于黑夜与黄昏的交错状态。

感觉到再怎么说桃也不会承认自己不开心，小樱只好把问题连同着亚美对自己说的话一起藏在了心里。

“嗯，那我先走了，桃桃你记着早点回去啊。”她学着芽吹平时的样子嘱咐道。

“好。”

小樱走后，桃并没有动身，她在原地站了半个小时，然后朝着亚美和小樱离开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的脚步停住，目光移向了地面。

那是亚美磕破额头留下的一滩血迹，不知是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此时月上树梢的原因，原本的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

桃看着这滩血迹，不知在想些什么。

……

木叶外十公里的一个小山村。

“妈妈，我回来啦。”拓真喘着粗气进了门，脸上一副兴意未消的样子。

“哼。”未麻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摆在了桌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吓得拓真一个哆嗦。

“都几点了才知道要回来。”她边分着筷子边道，“你干脆跟你爸爸一样，直接拍拍屁股卷着家里的钱走了算了，别回来了。”

在城里的学堂里上了几年的学，拓真皱着眉头：“妈妈，能不能不要说拍拍屁股这种词，太粗俗了，城里人都这么说。”

听的未麻又是一声冷笑，她嘲讽道：“怎么着，老娘供你读了几年书还给你读出臭脾气来了。”

拓真听得心里发堵，脸上的喜悦之前也消散大半，沉默着坐下拿起筷子。

晚饭后，拓真准备出门，未麻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