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新的一周开始了,恬淡依然在心里期待着星期三的到来,她其实还在想着海,她想知道对于她的拒绝海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希望海能对她说,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是她又害怕海说,我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样她会有多痛苦,所以她索性想,不如就这样吧,哪怕他说一切都结束了,也没关系。

星期一和星期二,恬淡一如既往地去上课,甚至还在星期一刘教授的课堂上表现得生龙活虎,如果你不问你绝对不知道这是一个刚刚拒绝她所爱之人的人,她居然在星期一刘教授的课堂上还有兴致找乐子,有一个成语叫乐极生悲,意思就是一个人如果快乐过了头,那么就会迎来一个转折,与极度快乐完全相反的转折,就是极度的悲伤。

星期三,恬淡依然坐在教室第一排靠窗户的位置,自从她不逃课了以后,为了保证听课的质量,因为她总是三心二意,上课的时候注意力也难以集中,所以她后来都一直选择坐在教室最前面要么最左边靠窗户的位置,要么最右边靠门的位置,这两个位置都是在第一排的前面,所以通常都是恬淡自己一个人坐,第一排的前面除了这两个位置就没有其他位置了。

恬淡坐在那里略微兴奋又紧张地等待着海的到来,海走进教室,他并没有说什么,一如既往地开始上课,恬淡自从上高中以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嗓子的位置不知道是支气管炎还是肺部的问题,经常咳嗽,最近几天大概是因为感情的问题心里又受到了伤害,她又开始咳嗽了起来,或许有点感冒,她开始频繁地擤鼻涕,海在前面一直讲着课,她在下面一直擤着鼻涕,她感到很痛苦,其实拒绝海她的心里本来就很痛苦,结果她又感冒了,看起来实在很可怜,谁知道老天偏偏在她看起来最可怜的时候又给了她重重的一击,海看着在下面几乎有点“梨花带雨”的恬淡,变得越来越烦躁,他不知怎的突然停止了讲课,开始转移话题,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他开始对着一屋子的同学讲起了他的感情生活。

他说他毕业以后就来到了这个学校工作,来了以后赶上了学校给已婚教师分配房产的政策,为了能和其他老师一样得到学校分配的房产,于是他在这个学校工作以后就选择了结婚,妻子似乎是他在大学读研时的同学,现在在另一所属于工程院校的大学工作。

在听到他亲口说出他结婚了的这句话的时候恬淡仿佛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有如被一道晴天巨雷狠狠地从头到脚劈开,并如被电击了一般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她之前以为的可以潇洒地放手变成了此时此刻前所未有的痛苦,她若是一早就明白任何问题都是逃避无法解决的这个道理,今天也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恬淡犹如一个风情万种的多情女郎,永远游走在危险的边缘,永远庆幸着自己总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却从未遭遇过危险的降临,今日也算是品尝到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滋味。

后面海依旧在讲自己已婚的事情,但是恬淡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一般,她什么都不想听,只希望赶紧听到下课的铃声,然后离开这间教室,海在前面解释到当时其他老师都得到了这项福利,只有他没有,所以他很快就结婚了,媳妇在高校工作,但不是老师,恬淡听到他称呼自己的妻子为媳妇,觉得他应该很爱他的妻子,之所以回应她的暗恋,可能只是想玩弄她的感情而已,她为此感到很愤怒,虽然也很悲伤,但是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觉得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这样做让她感到很羞耻,就这样集齐伤心、愤怒、怨恨和自尊受到严重伤害的恬淡恨不得希望马上离开这间教室,海解释完了这段听起来说不上来哪里矛盾的婚姻,下课铃声也响起了,恬淡上一秒还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下一秒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飞速收拾起了东西,海这个时候表现地异常愤怒,他在讲台上显得极其的愤怒和急躁,似乎在暗示恬淡留下来和他交谈一下,似乎想向恬淡解释什么,但是恬淡就像飞一样地收拾东西一样飞出了教室,此时的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然后快速地忘掉这段感情。

她感受到了海在讲台上似乎非常愤怒,暗示她不要走,可她想或许一切从一开始就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她飞出教室以后想也没想就冲进了隔壁的教室,关上门以后趴在桌子上,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准备好好哭一场,可是居然哭不出来,就这样,她趴在桌上一中午,连午饭也没吃,她以为这一中午自己就能缓过来,结果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她又在教室趴了一下午,连这学期新的专业课老师都诧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刚刚失恋了的可怜姑娘,她绝望地趴在桌子上,满脑子想着要不要办理退学或是转学,因为她不想再面对海了。

就这样,一天的课程结束了,恬淡沮丧地回家了,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安慰自己只需要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醒来时就会结束了。

可是她怎么也无法从痛苦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她知道对方已婚,她再纠缠下去是不对的,于是她望向窗外,她不知怎的开始呼唤起了她未来的丈夫,这个不论在现在或是在过去都从未出现过的人物,她在心里呼唤着:“你在那里啊?我好想见你一面啊!”

然后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虽然她的心里放不下他,但是不可以再纠缠了。

第二天,恬淡早早地去上课,不得不说有一种人的生命力恢复得很快,仿佛一夕之间,巨大的伤痛就可以恢复如初,恬淡就是这种人,昨天她还难过的要死要活,今天她就恢复正常了,她一如既往地去上早课,在快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坐在车上,正准备把车开走,她仿佛看到车上坐的人是海,一样的眼镜框和侧脸,但是她没有心情去理会,仿佛这个人已经成为她的过去式了,她想不可能是他,他大早上的出现在教学楼门口干嘛呢,如果是他的话,他也应该是刚好要把车开走,到别的地方去,于是她头也没回地走进了教学楼。

她这天是打算去办理休学的,但是辅导员老师对她说由于她大学前两个年级表现的不好,所以不予以批准,所以她打算在下一节海的课上,就表现出她并没有喜欢过海,这样就可以免去一场不必要的误会了。

她精心安排着这场误会澄清的场面,首先她不能为了不再见他而不去上课,因为那样会影响到她正常毕业,也不能坐在教室的后面,她有一种被海羞辱了的感觉,她不能再让自己看起来很没面子,于是到了星期三,她硬着头皮依旧坐在了前面那个位置,和以前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男生朋友聊着天,因为情绪激动,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直到她听到了海的脚步声,一种不知道是想报复的心理还是想解除误会的心理或是两者混杂在一起的心理让她继续对着这个男生胡言乱语。

海走了进来,他看到恬淡在和这个男生聊着天,他以前就看到恬淡和这个男生说过话,因为恬淡很少会和男同学讲话,所以海表现得非常愤怒,但是他似乎在努力压制着这种愤怒,强装镇定地开始上课,可是他越讲越激动,以至于在讲台上狠狠地翻起了书,把刚刚和恬淡聊天的那个男生吓坏了,恬淡已然沉浸在了一切都是一个错觉的假象中,直到那个男生表现出害怕的神情时,她才注意到海表现得不对劲。

刚刚似乎一直在灵魂出窍的恬淡此刻终于重新被灵魂附体,她表现出并不想理会海,因为她已经不爱他了的样子。海仿佛如梦初醒般,他极度伤心,甚至无法正常授课,他叫同学们自行阅读教材,前半节课程结束时,他走出了教室,此时恬淡才开始流露出真实的情感,她悲伤地趴在桌子上,面对着窗外,她想起海似乎有些身体上的疾病,类似于大脑缺氧之类的,所以他每节课上课时都会先打开窗户,好像还有肾结石一类的疾病,常常上课时扶着后腰,她每每看到这些场景时都会在心里略微地心疼起他,这些都说明她曾经那么深爱着海,而如今这一切都结束了,她伤心地趴在桌子上,将头枕着胳膊,手臂伸直,娇小白皙的手垂在桌边。

下半节课的铃声响起了,海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恬淡悲伤的样子,情绪似乎缓和了下来,仿佛他才明白恬淡其实心里还爱着自己。

他站在讲台上,企图再次与恬淡互动,在情绪或情感上可以重新和她交流,但是恬淡的态度依旧坚硬如铁,她刚刚悲伤是因为她看到了海悲伤的样子,她的心里感到很心疼,似乎看到了同样悲伤可怜的自己,想去抱抱他,把他抱在怀里,抚慰他,狠狠地安慰他,直到他开心了为止,告诉他她爱他,她未曾想过要离开他。但是其实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放下这段感情了,因为如果再纠缠下去的话,她就是在纠缠一个有妇之夫了,这种错误的性质是十分严重的。

于是她再次恢复了那种坚硬如铁的拒绝态度,仿佛在说,绝不可能的,我们绝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的样子。海再次愤怒了起来,像一头发怒了的猛兽,在讲台上咆哮,他弯下腰,像要撑不住了一样从兜里拿出一板药,就着水吃了下去,恬淡心里有点害怕了,她担心海会不会有健康方面的危险,那一刻仿佛教室里的空气也静止了,同学们也都吓坏了,因为大家不知道海吃的是什么药。

后面恬淡的态度似乎有了缓和,可能她担心海的身体健康会受到影响,看到恬淡的态度好转了,海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这节课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恬淡还是没有去找海谈这件事,她以为海会来找自己,解释一下对自己的感情或是他已婚这件事,但是海也没有来找过她。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