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子呆呆的看着那有如鬼魅一般出现的手臂,下意识的连续放出了三件极其厉害的护身法宝护住了自己的肉身。这景象实在是太怪异了,由不得邪月子不小心。如此一只纤细华美的手臂,如此轻飘飘,没有丝毫烟火气的轻松一击,却让影先生的整个头颅化为了粉碎,这样的力量,莫非还不惊人么?
更加让他无法想象的,是那七彩的手臂中突然射出的一条长虹般的彩光。这光带裹挟着连串的脆响,‘啪啪’有声的冲进了那影先生的身体,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肉体炸成了粉碎。无数的血肉化为粉末四溅飞舞,每一片血肉却都带上了隐隐的七彩光芒,华美、雍容到了极点。一件本是极其残酷的事情,却因为这手臂所释放出来的法诀如此的壮观、肃穆,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威严气息,以至于变得让人赏心悦目了。
“好可怕的功法,好可怕的……女子!”邪月子的额头上一阵冷汗渗出,不由自主的又射出了一件威力宏大的法宝,顿时就看到平地涌出了十几根巨大的青木,带着隐隐雷光把他环绕在了里面。他的身体四周有不断波动的青色气劲环绕,面貌五官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那影先生从嗓子眼里发出了怨毒至极的咆哮声,隐约有一头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黑影从那血光中冲了出来,仰天发出了一声悲愤无比的长啸,猛然射出了两道拇指粗细,尺许长短的紫黑色光华后,忙不迭的踏云朝着东方飞了出去。他遁逃的速度却是快到了极点,那七彩的手臂中喷出了一柄金光万丈的巨大斧头,猛地朝着那黑影劈去,却是仅仅擦着那黑影滑过,没有伤到他的本体。
‘当啷’一声,一道黑紫色的光华刺在了那七彩的手臂之上,竟然发出了‘铿锵’的金属撞击声。光雨一闪,那手臂是丝毫无损,反而是那紫光被震成了粉碎。
邪月子看得这般模样,心里顿时很是起了一些不屑的心里,这影先生……似乎也不甚厉害嘛,临逃走的时候射出来的光华,却也是这般软弱无力的。当下他随意的驱动体外的十几根青色巨木,朝着迎面射来的紫光射了过去。异象顿生,就看得那青木彷佛铁锤下的鸡蛋,轰然碎裂,强大的乙木灵气四溢,那黑紫色的光芒却是光华更盛,电光石火般已经到了邪月子胸前。
‘嗤啦……啪啪啪啪啪啪’,连串的爆裂声后,邪月子护身的三件法宝被那紫光破得干干净净,周身光点乱射,那紫光已经是擦着他的肩头飞了过去。‘嗤’的一声脆响,一条寸许深的伤痕突然出现在邪月子肩头上,疼得他是惨叫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肩膀,半天说不出话来。也许是一报还一报,这紫光上也附着着极其歹毒的劲道,一股股地火岩浆般的炽热劲气不断的朝着邪月子内腑冲击,眼看着他伤口处的皮肉就是一阵的焦黑,一股股蒸气升腾了起来,隐隐然,还可以看到寸许高的黑色火苗在他伤口上燃烧起来。
邪月子大骇,这等歹毒的法宝,这等威力强大的法宝,却是他生平仅见。连忙掐动了几个一元宗秘传的灵诀,吸引了先天生消之灵气,一股股的注入了自己肩头上的伤口。顿时就看得那黑色火苗不断的减弱了下去,伤口渐渐的平复收痂。除了还有一股热气从伤口处不断的升腾出来,皮肉外表却是恢复如初了。
突然间,他眼前彩光一闪,一个浑身七彩光华环绕,脚下踏着一只小巧的金色莲台,宝相庄严,灵力波动极其强大的少年女子,已经飘到了他身前。这少女用一块纱巾蒙住了自己的脸庞,淡淡的说到:“吾于闭关静修之时,突然感受上次做下的法力烙印有了触动,却是两位道行极高的人物在此比拼,故临时破关,飞来此处。”
邪月子谨慎的退后了几步,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她的身体轮廓极是眼熟,却是想不清楚自己的哪位熟人是和她的体态相近的。尤其看看她身后渐渐浮现的六个身材极其高大,浑身笼罩在金色神甲中的彪形大汉,自己应该是不认得这般排场的人物吧?看那六条大汉身上那强横、宏大的灵力场,哪一个放在了修道界,都是震惊一方的高手啊。
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稽首到:“姑娘和这里的主人有旧否?巴巴的在这青云坪做下了法力烙印,不知是何等用意?”
少女眯起了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邪月子,有点迟疑的问到:“古怪,你方才使用的灵诀,却是……唔,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邪月子吧嗒吧嗒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唇,很小心的说到:“姑娘……诶,你可认识一只虎精么?”
少女浑身一抖,猛然退后了一步,颤声说到:“可是那不学好,成天跟在那小贼身后偷鸡摸狗,欺辱华山上猴子的虎精么?”
邪月子猛的一愣,突然掐了一个陈松子秘传的‘破虚诀’的印诀,颤声说到:“贫道邪月,是……是……是小师妹不成?你怎地变成了如此模样?你,你……似乎修炼的是极其高明的法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月儿猛的一手扯下了脸上的纱巾,尖叫着扑到了邪月子的怀里。“老天,若不是那道人临走的光华破去了师兄的护身法宝,我,我又怎么看得清师兄的模样却是有些熟悉呢?……二师兄,你的样子,怎么也变了?……天,你可知道风子的下落么?”
邪月子不怀好意的‘诶’了一声,眯着眼睛,右手不断的抓挠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指的低声问到:“唉呀呀,小师妹,你怎么不问问我们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却是要问那冷心冷肝、杀人如麻、血灾滔天、民怨无边的臭小子呢?怎么说我们也是你师兄啊,你就算表面上要意思意思,总也要先问问我们的景况吧?怎么一开口就问厉风那小子?”
赵月儿眼睛一横,猛的跳后了几步,手中已经祭出了一枚‘灭世莲实’。她没好气的喝道:“你们一个个法力高强,既然还活着,我还问你们作甚?却是风子他入门的时曰尚浅,却怎么逃得过那些贼子的追杀呢?”
邪月子苦着脸,没奈何的说到:“罢了,罢了,诶!早就知道是这样!唔,还是大师兄说得好,我一元宗都快灭门了,还管他什么人伦纲常?大家随心所欲,任姓而为罢了。”他摇摇头,思忖到:“如此看来,却不是风子那小王八蛋对小师妹一头热呢,二人之间,却是……哎呀,那小子身边却是有了一个美丫头缠上了,这东窗事发,可就……”
有点胆怯的看了看赵月儿,邪月子,很温和、很慈祥、用近乎催眠曲的调子说到:“哎,小师妹,你看,这个,啊,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我们要谈事情也不能在这里吧?小心隔墙有耳是不是?方才那妖道,分明就是我们仇人一路的,也许他很快就会去而复还?我们还是另外找个地点,慢慢的坐下来,好好的喝杯茶,讲讲最近几年的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