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幢楼，是8号楼吧？”苏清沫问。

“对，z博士的实验室就在这幢楼的地下。”胡文昊说，“地上已经尸满为患，想必z博士早就离开了。”

“我还是想去找找看，不如你先往广播室去，我很快会跟上你的。”苏清沫说。

“你连武器都没有，遇到丧尸怎么办？”胡文昊犹豫了一下说，“我跟你一起去，快些走吧。”

苏清沫笑了笑，跟着胡文昊进了8号楼。

楼内的灯因为血月的缘故，都灭掉了，实验楼的窗户也都由一层锡纸遮住，月光照不进来，只有标着安全出口的绿色牌子泛着微光，整栋楼显得阴森恐怖。

“这么黑，有丧尸的话就糟了。”胡文昊摸索着前进，“我们放轻脚步，听到什么声响的话，你就打开手机屏幕。”

“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机照明？”苏清沫问他。

“丧尸看到光肯定会聚集过来的，还是摸黑走吧。”

两人不再说话，大楼内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

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一样。

胡文昊觉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万籁俱静……

咕噜噜，一个瓶子从角落滚了过来。

“苏清沫，打开手机！”胡文昊大喊。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不像活人也不像死人的动静！

手机屏幕亮起——

吼——光线照亮了紧贴着胡文昊血盆大口，胡文昊被突然出现的猎狗扑倒，张口死死咬住了胡文昊用来抵挡的球棒。

球棒上的钉子扎穿狗的脸皮。

嘎嘣，狗的嘴上满是血，牙齿也崩掉了不少。

这是一只，名副其实的丧尸狗！

“（这狗好大的力气，就快撑不住了……”胡文昊双臂颤抖的厉害，丧尸狗嘴发出的臭味更是让他头晕目眩。

咚！丧尸狗的头被什么砸的凹陷下去，露出里头的脑浆，连续数次的砸击，丧尸狗的头像西瓜一般碎开，大量分泌物和血浆溅到胡文昊的脸上。

丧尸狗瘫倒在胡文昊身上，死了。

一旁的苏清沫扔掉手中染血的灭火器，帮胡文昊把身上压着的丧尸狗推开。

“呕——”胡文昊靠在墙边，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狗也会变异，真稀奇。”苏清沫捏住鼻子看看狗脖子上的项圈。

“动物会变异的话，我们就麻烦大了。”胡文昊站起身子说，“大学城里有个小型动物园。”

“学校里开动物园，大学城这么豪啊。”苏清沫半开玩笑的说，“狮子老虎什么的也就那样，如果是大象，我们就只能逃了。”

“大象确实有一头，听说前几天死了，尸体被运到了……”胡文昊脸色骤变，“刚才我听到的声音不是狗的，更像是大象的啸叫！”

“所以大象尸体就在……”苏清沫指着下方的地面说。

胡文昊点了点头说：“8号楼z博士的实验室。”

“你真的听到了？”

“声音很像，我不确定是不是幻听。”胡文昊把耳朵贴在地上，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那我们，还要往下走吗？”苏清沫有些担心的说。

“到这里了，进实验室看一看吧，就算真的有大象丧尸，我们只要跑上来，凭它那庞大的身躯，在楼里只能卡住。”

“那它是怎么运进来的？”

“外面有一个供大型货车进入实验室的向下通道，但是要钥匙。”胡文昊说，“我先下去，没问题的话就叫你。”

“嗯，小心点儿。”苏清沫说。

胡文昊向地下走去，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丧尸。

他走到实验室大门前。

……

胡文昊脸色阴沉的走了上来。

“下面什么情况？”苏清沫问道。

“你自己下去看吧。”胡文昊说。

苏清沫一脸疑惑的走下通道，胡文昊静静的跟在后面。

两人走到实验室门前，大门已被打开，显然胡文昊已经进去过了。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苏清沫转身问他。

“你进去就明白了。”胡文昊面无表情的说。

虽然不知道胡文昊究竟想做什么，苏清沫还是走了进去。

实验室非常大，各种仪器闪烁着，只是空无一人。

苏清沫刚想开口说什么，胡文昊便道：“往里走，转过拐角，打开里面的门。”

“哦……”苏清沫照做，走到拐角后的另一扇门前。

“开门。”胡文昊冷漠的说。

“你这样像是在命令我。”苏清沫不太高兴的说，“希望之后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苏清沫缓缓打开门，门内的空间比外面大了不止两倍，墙的两边放置着大量的液体器皿和类似太空休息舱的东西。以及无数装置各类动物的福尔马林标本罐。最引人瞩目的四五个圆柱体容器里面是分别是狗、老鼠、熊和兔子。他们全身腐烂，双目只有眼白，漂浮在容器的淡绿色液体中，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管子连接着最后一个容器，是一个全裸的女人，她的皮肤像是树皮一样，一只眼睛掉了出来，腹部还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已经被掏空。

房间的中央是十几个密封的铁皮箱子，大小不一，一个升降梯旁对着数量极多的粗大锁链，还有一个正在漏点的大型机械爪。

最中间的箱子只有4m高，左侧的金属盖子平摊在地上，箱子里满是血迹和肉沫，里面的东西听不见了。

其他箱子时不时还传出沉闷的吼声。

“需要我再解释什么吗？”胡文昊掏出最初下来时在实验室发现的手枪，对准苏清沫的头，“该你说说了，丧尸危机的爆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上级只是让我和零来接z博士到城外的军事基地，至于这里我一无所知。”苏清沫毫无惧色的盯着枪口，“仅仅这样就怀疑我，理由未免有些牵强。”

“理由，你要理由?”胡文昊拿出一把a字型的钥匙说，“这就是插在这扇门上的钥匙，你身上也有一把，对吧?在翻墙进入大学城的时候，在那里捡的。”

“我不想再多解释什么了，你要开枪吗？凭你的撇脚而理所当然的推理。还是说你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我只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莫名其妙被指派了这个任务，莫名其妙闯进了丧尸堆里，然后莫名其妙被你用枪指着。”苏清沫歪头问他，“会开枪吗？保险打开没，用不用我帮你?”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胡文昊皱眉，“不用你说打开保险这种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我也检查过了，枪里有五发子弹，弹夹是七颗容量。”

“第一次碰枪就这么老道，你简直是天生的特工。”苏清沫赞赏道，“你要怎么处置我，杀了，还是……”

苏清沫深情的望着胡文昊说：“还是准备做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我没那种想法。”胡文昊握紧枪，“倒是你，究竟在动什么歪脑筋？”

“呵，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苏清沫笑了笑，“——的做事方式而已。”

“这话放之前，也许我心里会有些波动。”胡文昊把食指放在扳机上，“但现在，我不相信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消失了，我也没办法。”苏清沫闭上眼睛，“开枪吧，不过……你应该明白，如果我对你有恶意的话，就不会救你那么多次，想想吧，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我和外面无数的丧尸以及那只去向不明的‘大象’，哪个威胁更大？”

“……”胡文昊放下了枪，松开左手五颗子弹接连掉落在地上。

“你这人真是……”苏清沫露出欣慰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这话我也回敬给你。”胡文昊背过身去，“望有一天你能对我说实话，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在此之前，我们暂且一起行动，帮我救出小雪，我需要你的实力。”

胡文昊扔给苏清沫一把军刀，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苏清沫捡起刀，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有趣的人。”

……

两人走出实验室，回到1楼。

“你有没有想过，z博士是上官冰儿的老师，那她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联？”

“我觉得冰儿不知情。”胡文昊说，“相比这个，你和冰儿是怎么认识的？”

“一次任务中同住过一个酒店。”苏清沫回忆道，“当时我被指派保护他的父亲上官刑，你说巧不巧？”

“保护市长?”胡文昊感到奇怪，“有人要对市长不利吗？”

“天沐会的人，就在不久前。”苏清沫说，“他们的头子被抓了，开始无脑袭击政府高层人员，重点目标就是上官刑。”

“（又和天沐会有关……谢晋吗？到底是什么人。”胡文昊心想。

“不和你闲聊了，我们加快速度，尽快找到你妹妹，然后离开这里。”苏清沫说，“一想到有头死掉的大象在大学城里乱蹿，就有点毛骨悚然。”

“（有‘点’吗？”胡文昊打开八号楼三层的连廊门，向东北方向望去。

广播室所在的大楼已触手可及，原本五六小时的车程，经过11个小时的辗转，终于来到了这里。

只要小雪平安，哪怕让我死——

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