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期低着脸将脸藏在自己的胸口喃喃说道:“凡身染重罪之人,必将伏诛。”
江浩被他的话属实是震惊到了,不能说是他说的话,而是他语气中那充斥着的杀意。
“酒来了酒来了!刚好刚好,王兄你该讲故事了!”王皓上千接过霍子期手中的两坛酒就坐了下来给众人碗中倒酒。
“其实也不是设么隐秘,君临的人几乎都知道。”
“王兄弟!本家人!细说细说!”
王皓端起酒坛就朝王旻碗中倒满,王旻也不墨迹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凝视着已经见底的碗底略有所思。
“我也是听长辈们说的,西门将军和其他人不同,他并不是世家,相反他出生于市井之中,年少时也算是远近闻名的痞子。”
“哦?还有这种事?”王皓重新将王旻碗中的酒倒满,江浩也被王旻的话吸引了兴致不禁靠了靠倾听起来。
“西门将军有过一段娃娃亲,也算是青梅竹马。那是他父亲与战友在战场上约定的,如果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如果都是男孩则拜为兄弟。可父亲在他年幼时就战死北方,他家里仅剩他母亲一人。”说到这王旻重新端起酒碗小酌了一口,像是在同情西门朔曾经的遭遇。
“当时那个年代胤国正乱,一个没有男人的家注定遮挡不住风雨,许多市井乱民就把目光放在了将军家为数不多的财产上。可那些人都没有如愿,因为他们发现,无论他们如何混蛋如何表现的像个人渣,将军都会尽数还击表现的更加混蛋。”
“他用厌恶之人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家么。。。那他父亲的战友呢?”王皓忍不住问道。
“在将军父亲战死后,那家人就匆匆搬离了。”
“什么?”王皓猛地砸向桌子脸上满是愤怒与,“这简直是混蛋啊!”
“谁说不是呢?”王旻也苦笑地摇了摇头,“可当时那世道本就如此,比起现在也好不了多少。家境落魄在当时就等于宣告了死刑,有谁能问心无愧呢?”
“事实也是如此,再后来将军参了军,可在入伍的第一年母亲就病死了。他从得知到回到家中,他连母亲最后的一面都没见到,从此之后便是孤身一人。但常说祸福相依,将军终被赏识被宣入京封赏,可也就在京城他又见到了儿时订下婚约的那个女孩。”
整个帐篷内静悄悄的,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唯有霍子期和余天依旧毫不在意的喝着酒烤着肉。
“当时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西门将军在受封后就离开了京城,在他离开京城的那天,君临城门口站着一名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一直站到入夜。”
“这是妾有意?郎无情?”王皓哆哆嗦嗦地试探性的提了一句。
但也就在这时,寒冷的风再次从外而来穿堂而过,冻的江浩一个激灵。
“不。”只见西门朔重新回到了帐中,手中拿着一柄金饰。
他走到炉火旁重新坐下,浑浊的眼睛痴痴地看着手中的东西,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他们走的并不突然,在他们搬走前她半夜找到了我把这发簪交给了我,我想问她为什么可她匆匆地就走了,就像是她匆匆的跑来。等我在京城再次见到她时,我从她眼中就看出她还认得我,她也一直在等我,但我没有再去见她,因为我有着更大的使命。我知道我爱她,我也做不到忘了她,我在离开君临时托人给她一封信,如果我能从北方活着回来那我就会娶她,可我食言了。”
“为什么?”这次是王旻询问道。
“因为。。。她的父亲就战死在了我的身边,他受伤的时候甚至没有认出我,没有认出他在战场上的长官就是他与战友定下过娃娃亲的那个孩子。最终我告诉了他我是谁,我永远不忘不了他当时的眼神,激动、喜悦、痛苦,有哀悼,他濒死前哭着坦白了一切,我也得知了我生来最痛苦的一件事,当年是他因为害怕抛弃了我的父亲,留着他一个人在阵线上送死。”
西门朔说的很平静,像是在讲着一件无关紧要的话,但听众们全都纷纷皱起了眉,甚至余天正也放下了手中的事认真的听了起来。
“可父辈的错又怎么能牵连到晚辈,可我做不到原谅。我只能用一生站在我父亲的肩膀上,替他守卫着这北境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