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自称雄主,文韬武略却不曾定夺身后之事,由此可见只是虚名。如今皇帝自命非凡号天启,可如今天下何谈安宁何谈天启?”
“念下去!”
“有才而不显,有志而不达,一心要想改天换日,却操之过急劳民伤财。修运河调赋税,表面皆是圣明之举,可如今之天下非当初之天下,今天下诸王并起,内有强臣干政,外有虎狼之敌,何来人力修补运河,何来财力以御外敌?如此皆为庙堂决策所致。”
皇帝江川秉面色铁青,他的愤怒已经充斥到极致。就在昨晚,每年年前举行的大考结束了,被标上上乘的文章都被送到皇帝桌前,唯有这张是个例外。
“儒生!迂腐!运河之事如同直道!打通北江至界口,南北行军日程能缩短三分之一!届时我们就能以打通反王的封锁以界口为跳板跳出轩州!虽然耗民耗财,可如今不作为,换来的就是殇州战火!”
一开始官员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篇大逆不道的文书交给皇帝过目,毕竟一不小心就是杀头的大罪,可最终他还是一咬牙天刚刚亮就面见圣上交了出去。
这篇长达半米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千字,官员当着皇帝的面读完都花了接近一刻钟,每一行字无不在批判讽刺着这位年轻的帝皇。
“让都尉来办!不!让穆万山去!给我把这个下贱的东西找出来!”皇帝终于释放了心中的怒火,他咆哮着抢过那张纸撕成两半。
“让金甲将军去是否。。”
官员的话被皇帝一个瞪眼憋了回去,连忙领命吓得赶忙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十分后悔自己的决定。
“等等!”
可正当官员刚要松一口气就被皇帝叫住了,只见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
“还是让学士阁的人去吧。”
皇帝改变了主意后像是失去支架支撑的皮影软倒在坐上,他双眼空洞地看着殿外下着的细雨,直到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楞楞地看向地上碎成的两半纸,隐隐约约间看见了那个名字。
“苏定国。”
等到皇帝目送官员走后,身侧的老太监立即走向前来,手里端着一卷由某种皮毛制成的皮书,能起到水火不蚀所以一般用在重大消息上。
“陛下,御查监王大人的轩州加急。”
皇帝点头伸手接过,将书信上用烫金封住的揭开整张皮纸也自动恢复成平面模样。
“你留下不必避讳。”皇帝头也没抬就叫住了准备悄悄退下的老太监,“服侍了整整四代皇帝,应该没人比你更了解皇家吧。”
“晟帝的遗孤,究竟有几个?当年清鸢是如何带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跑出这么远?”
皇帝面对着这封报告,余光却在打量着老太监。只见后者立马跪倒在地将头重重扣在地板上。
“老奴对天发誓,晟帝就只有一个孩子!不过当年清鸢带着晟帝与刚出生的皇子出逃,确实有人在暗中帮助。”
“谁?”皇帝杀溢盎然。
“乾元太子。”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皇帝的杀意顿时消散大半,他没想到是自己的父亲帮助了他们,可下一刻他立马又想起了一个不合理的事。
“我父亲就死在那场大乱中!他是太子,爷爷不会杀他,他又帮着晟帝,清鸢也不会杀他!那他是怎么死的?”
皇帝十分不解,乾元太子的死一直是一件隐秘,甚至江川邕都没对他怎么提起过。
“陛下。。。”太监在地上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乾元太子是个重情义的人,同时也擅长利用人心,他夺走了人心那么人人都会为他用命,也会有更多的人想要他活着。”
“可若太子殿下是一个江湖人士那自然百岁无忧,可殿下却是国之储君,他有的越多就会失去的越多。”
“你的意思是,皇家内干的?”皇帝的脸十分难看,但他也确实明白锋芒毕露的弊端,“我明白了,让王大人继续查下去,必须把那两兄弟调查清楚,顺便把那白毅也好好查查。”
“前面就是漠北的营地了,漠北的后方营地全在此处,等到大营一乱就动手。”江浩率领着苍梧营立在一处小山头注视着远处江边的营寨。
“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霍子期在边上感叹道。
“其实我一直以为这场战争会由陈老将军了解,也正好配得上他的半生戎马,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