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盛情难却。”穆勒沁对自己低声说道,随后挥手拦住了正在前行的队伍,“停下吧,我们也是该回应一下主人的热情了。”
就在一刻钟前的城内,一队三十余人的漠北精锐从一处湿软的土地里钻了出来,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挖通了河流入城口的河底地道,这得从漠北军营那头游到入城口在用力去挖河底的淤泥,这得是多大的肺多大的体力才能完成这样的工程,即使是破境乃至登峰的强者也不能无视人体的极限,除非是造极,但造极之境宛若登天,造极之人更寥寥无几,而在胤国或者是整个大陆上,除了跨过大海西边大陆的那一位,再也没有在军队的造极强者。
出来的漠北士兵全身轻装,他们看了一眼远处的哨子,慢慢将还在地底的东西拖了上来,竟然是数具尸体,是为了这场潜伏牺牲的人。士兵们闭眼默哀了几秒钟,立马将边上的土壤重新填了回去,也填上了他们中牺牲的战友。
此时的北境城守军正在忙着灭火,储备土灰的仓库一时间搬的人挤满了屋子,多出来的人力就被派来河边打水,而漠北士兵就躲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等人一来一拥而上。然后他们换上了胤军的衣服,但漠北人的长相实在是有些明显,但好在带上头盔低下头,也算是难以认出,他们慢慢向外城门摸去。
再百里之外的商州,西门朔前日得知漠北南下的消息大为震惊,大军的集结是秘密调动的,就算走漏风声也难以被认为是帝国要北伐,更应该是军事调动加大北方军力,按常理来说正临入冬,此时开战双方都会很艰难,但才十余日,穆勒沁就已兵至于此。
“有内鬼。”西门朔即使驰骋沙场几十年,但此时神态焦虑,他的计划被打乱了,漠北南下直接让计划中佯攻的北境城疑军被困住,而如果自己趁机北上,还尚不知王庭于何处,怕是北境以丢,而一旦漠北军回撤,自己这五万人怕也是不保。
五万大军昨日便在西门朔的命令下已经启程,但步兵即使全力赶路也需要近三十个时辰才能到达北境城,而骑兵,即使到了面对漠北十万大军,估计也不够他们吃的。此时,他心里希望北境城还能在坚守两天。
在北境城外,一直在等候什么的穆勒沁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竟在缓缓升起的城门,就在守军看着漠北人停下不在进攻开始放松警惕忙着灭火的时候,那一队漠北精锐立马控制了城门,还没等守军反应过来他们便拉起了大门,守军见状赶忙阻止,但十几个漠北精锐竟铸成人墙,死命的掩护剩下几个正在开城门的队友,最前面的一排被守军刺穿了身体,后面一排的顶上并抱着尸体当成了肉盾,玩命的和身边的守军肉搏拼杀,守军被漠北人恐怖不要命的行为震住了,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谁也不敢先向前一步。直到城楼上公孙业的大声的吼叫才让他们回过神来,而此时,城门已经开启四分之一了。
差一点,还差一点,穆勒沁也开始紧张了,他听见了城内的厮杀声,他的士兵正在战斗,在死去,这次的行动其实就是求死般的行动,几乎不可能生还,厮杀声慢慢小了小来,但城门开的还并不够容军队通过。
失败了吗?穆勒沁心里一痛。但就在这时,没动静的城墙又开始上升了,他从下面看到,是几个趴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士兵,用他们最后的力量拉起了城门绞索,可随后又被长矛刺穿了身体,但紧接着后面又扑上来一个,他挂在绳索上,还拖着一个死去的士兵,他在用体重硬生生的拉起这千斤的大门,但最终他还是没坚持下来。
就在这时,穆勒沁动了,紧随着的士兵也动了,数万漠北将士见证了这一幕,所有人都红了眼。
足够了!穆勒沁大吼一声向前跑去,宛若矫健的猛虎一瞬间冲到了城门处一个贴地滑步,用右手抓住下落的城门,在把身体一立用肩膀硬生生的扛下下落的大门。
“给我起!”穆勒沁双眼一瞪,登峰境的威压四散而开,城门竟然也被他硬生生扛起。守军看着眼前如同鬼神一样的男人双腿一软不禁倒退几步,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城墙上的公孙业见状也知大事不妙,立即组织防御。
“杀光他们!”穆勒沁怒吼着下令,紧随而来的漠北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北境城内,城门终究是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