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沁败了。”
鲁台河上游山谷上,雁北落与另一黑袍人在此俯视着战场。他们看见万人冲阵,在十几万大军中势如破竹,那万人本已经有机会撤离却不可思议的又折返了回去。
“本可以全身而退,却为了那点骑兵反而重返险地,其格牙不会给他机会逃出去的。”
另一个人说道,在黑袍下是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又扭头看向雁北落问道:“你说其格牙会不会杀了他?”
“不会。”雁北落斩钉截铁的回答并没有半分犹豫,在停顿了一会儿后又说道:“要是从前我觉得他会,但当他看见穆勒沁冲阵的这一刻,他就会明白这个孩子已经不是那个废物了,他已经开始应证天命的预言,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实现他心中的和平。”
“那就不用管了吧。”
“还是得插手,我们得推动进程。”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了雁北落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朝山下走去。
“也好,他是个好孩子。”
“长歌。”
雁北落对着山坡处挥了挥手,只见那里一直站着第三个人,这是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穿着锦服将身材勾勒的极好。这名名叫长歌的少年怀中抱着一个木盒缓步向前将其递交给黑袍人,这个木盒很普通除了木头本身的木纹外没有其他多余的纹路。
黑袍人接过木盒后,只听见木盒之中传来阵阵清脆的鸣叫声,他抚摸着木盒轻声一笑往山下走去。
鲁台河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其格牙从马车上来到穆勒沁的大军前,在他周围数百重甲步兵将他保护着。
“其格牙!”
穆勒沁朝其格牙愤怒的咆哮着,身边的刀光剑影似乎完全不被在意。乌木罕乌达力围绕着他不断杀落着冲来的敌军,还时不时用杀人的眼神看向其格牙。
“四王子殿下看样子是真恨我啊!那不如来我军中叙叙旧!”
其格牙大手一挥,不断靠拢的右王庭大军开始合围穆勒沁的狼骑,同时其格牙带来的军队也从其格牙身后向前推进。
十而围之,在河的对岸已经有数万人渡河,而在这也仍有近十万人。狼骑的脚步已经停下,面对不断靠拢的敌军也难以在次冲锋,一旦合围完成那就再无退路,而若想胜利唯有以一敌十,但在包围中这是不可能的,即使穆勒沁登峰之境也难以破千万人。
穆勒沁清楚的认识到此时的困境,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战场之上一切本应该以胜利为先,而自己却因为心中的仇恨丧失了理智。
但他想起了那夜的屠杀,想起了自己得知其格牙背叛他的时候,更想起了漠北王庭之中他带着自己出逃,他终究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带大家走。”
穆勒沁朝乌达力下令,若是乌木罕定不会答应,但乌达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乌达力对着穆勒沁点点头,调转马头指挥起狼骑撤退,他明白留下来不过是无谓的牺牲。而穆勒沁则横过自己的战马,注视着前面的其格牙。
乌木罕诧异的看着穆勒沁,他本以为穆勒沁决定先走为妙,但看这阵势像是要留下。
而那万名狼骑见状也并没有听从指令,反而是用困惑的眼神看向穆勒沁的后背,好像在问为什么要让他们撤离,你为什么要留下?无奈的乌达力只好重新回到了穆勒沁身边对着他摇了摇头,穆勒沁才回过头看到了这一万双困惑又坚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