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乌德五人急匆匆地跑到先前见到学生在上课的地方,一眼望过去,教室里空无一人,不少椅子已经倒歪在地面的木板上,没合上的书本撒落四周。黑板上,还有未及擦去的粉笔笔迹。格拉尼迅速进入到教室里面搜索,而艾利乌德他们则去搜索其他地方。在走廊上,他们看见了一位维多利亚官兵,同样正在焦急地搜寻着什么。
“我对你有印象,你刚才是负责照看教室的一位先生吧?”发问的是艾利乌德,他向前,把那个官兵拦住,“你知道孩子们到哪里去了吗?”
官兵愣了愣,尔后,他朝他们敬了个礼,说出了一条好消息:“在这轮空袭开始时,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帮助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得知这个消息,四人都大大松了口气。但他们没放心多久,官兵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们把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是!老师跟我们说,她在清点班上学生时,发现少了三个孩子!我的战友已经找到两个了,现在,我正急着找最后一个!不知你们……?”
“最后一个不见的孩子,是不是这个?”格拉尼的声音,从四人身后传来。
回过头去,能看见格拉尼正拖着一个小女孩:这女孩红肿着惊恐的双眼,紧紧抱住格拉尼的手臂,浑身不住地发抖。在跟队友打过招呼后,格拉尼不住地安慰她,尝试平复她的情绪:“好了,现在没问题了,危险已经过去了!”
小女孩胆怯地看了另外五人一眼,确认他们都是穿着维多利亚的制服之后,她才堪堪松开了紧抱格拉尼的双手。
“来,你现在去那个大哥哥那,”格拉尼蹲下身来,把那位官兵指给女孩看:“他会帮你找到小伙伴们的!”
受惊的孩子犹犹豫豫地向前迈出几步,那双小脚就停下来了,回头,朝格拉尼望去,似乎想从这个白发的大姐姐那里,寻求鼓励——她与格拉尼只见过几分钟,但这个,这个在她被无尽的恐惧给吞没前,一手把她拉回现实来的姐姐,已经成为了她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
现在,这位英雄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格拉尼的四个队友,都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心怀一种莫名的敬畏,看着那个一步一顿一回头的女孩,在格拉尼不曾改变的温和注视下,慢慢走向那个手足无措的维多利亚官兵。整个流程下来,有如某个神圣的仪式。
在女孩牵起官兵的手时,格拉尼才直起身来,朝女孩敬了个礼。而女孩呢?也笨拙地学着格拉尼的样子,给了她一个回礼。
这只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事,可于艾利乌德他们而言,这必将是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得到的,最温暖的记忆片段。
……
从接走女孩的官兵处得知,114后勤连的主部队,目前在学校南方约12英里的空地上进行集合。于是,在确认学校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成功转移之后,维多利亚本土军m分队就小跑着往后勤连主部队的集合处走去。
路上,艾利乌德问道:“格拉尼,你是在哪里发现那个孩子的?”
“她啊,是我在教室角落里的一个桌子下发现的。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记得要找三角地带避难。但轰炸的声浪太强了,小孩子的耳朵承受不来,就被震晕了。”格拉尼回想起刚刚,那个孩子醒过来时,双眼呈现的无助与恐惧,心里不住地一疼,“幸好,她只是有些小擦伤,无大碍……啊,看到了。”
目力所及之处,还冒着黑烟的草坪上,有一些运兵车跟大卡车,井然有序地停着。每部车辆旁,都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在看着,另外一些官兵则聚集在埃斯克河的岸边,望着河面的方向。
艾利乌德在埃斯克河河岸的附近找到了哈文上尉。他叼着一个烟斗,不时看看表,再看看河面——原来,在方才瓦伦西亚的轰炸中,埃斯克河上的大桥被炸断了,大桥两侧的公路也都被炸出了不少坑洼,无法行军。现在,约有三十几个工兵,在紧急抢修着大桥、填补着路面。
“你们终于来了!刚才一直联系不到你们!”哈文上尉见到m分队后,迅速点了点头,再紧张地望着河面断桥的方向,“现在就等修桥了。一旦桥梁重新架起,你们就跟大部队走!”
恰好这时,工兵传达了桥已得到修复的信号!
紧接着,接到信号的后勤连指挥官跳上指挥车,“传令各作战单位,整军,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