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世家权贵有多扣,吴定国太清楚了,想从他们手里搞来十万石粮草,无异于让这些人放血。
了解事情前因后果,吴定国很高兴,对这位未见的监察使,心里的气多少消了一些。
有了这十万石的粮草,吴定国对剿灭海盗倭寇更有信心,可谁知,不等他行动,刚送进隐匿粮仓的这批粮草,就遭受袭击,一把火烧的干净。
吴定国对这事很有愧疚,想着怎么和苏祁安解释,可最后知晓这又是个局后,特别还是他最痛恶的贿赂,欺上瞒下的事,歪打正着算救了他一命,他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久久没有言语。
经过一番消化,吴定国抬头,看着一旁的方敬之,而后道。
「如果监察使的十万粮草是个计,那真正的粮草,应该被你安排好了吧。」
方敬之拱手,点头道,「大都督猜的没错,真正的粮草,已经被下官安排在江河县,在童战和商队出发时,下官已经书信一封给江河县令,要求他随时接应,告知他此事事关重大,乃监察使所令,如有外泄,所有人立斩不赦。」
「难怪呢,这样也就解释得清了,江河县吗?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就算是本都督,恐怕也很难想到粮草会在江河县。」
「不愧是监察使,真是步步为营,棋高一着,不过有一事老夫有些不解。」
「既然粮草未损失多少,为何监察使这次前来,又要押送五万粮草,虽说前线作战,粮草越多越好,但这对后方的压力还是很大啊。」
「还是说,这五万石粮草又是假的,只是监察使做的一个诱饵?」
苏祁安摇头道,「非也,这五万石粮草全是真的,更准确说,是来自先前筹备的十万石之中,打仗嘛,粮草是重中之重,要是全部堆积一起,被人一网打尽,那才真亏大了。」
听到这话,吴定国露出恍然神色,看着苏祁安的目光,带着几分佩服。
这步步安排,不仅有大胆、冒险,更有一些谨慎,这才是位合格的指挥将领。
该冒进就冒进,该谨慎便谨慎,绝对不会因情绪左右控制,一切以战场情况变化。
吴定国在佩服苏祁安的布局之后,他也想到了某件事。
这分批押送的十万石粮草,加上童战之前负责运送的诱饵,押送的人马起码要有万人。
众所周知,苏祁安、谢苍手下的东山、裂山两万大军,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苏祁安半步。
不是他们不想离开,而是他们的一举一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所以,苏祁安到哪,他们也得跟在哪。
没了这两支大军的运输,苏祁安想在东州调动如此之多的人马,又不被人察觉,除非…
吴定国猛的抬头,带着几分吃
惊神色盯着苏祁安。
苏祁安面带微笑,对着吴定国笑吟吟道,「嘿嘿,本使就喜欢和聪明人交谈,都不用点,就能举一反三,猜到其他事,看来大都督还没有老啊。」
「既然大都督知道,还请大都督能暂时替本使隐瞒,这要是传出去,那本使在后方气晕,责罚州府官员的戏,可就暴露哦。」
吴定国下意识点头,回过神来连连道,「老夫明白,明白。」
但眼中的震撼不言而喻。
要知道在东州,想要让那位一心一意的替自己做事,就连周子斌都做不到。
毕竟,凭那位的财富也好,地位也罢,他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
可这位监察使来东州不到一个月,竟然能让那位服帖,这之中绝对不止是救了他儿子一事。
这位监察使一定给了那位一个,无法拒绝的承诺,否则以那位的实力,怎么可能主动淌进东州这潭水。
转念一想,有这位的加入,在加上这位智慧如妖的监察使,这东州真的说不定有翻过来的一天。
吴定国的眼中闪动着一丝的期待,仿佛因为苏祁安的到来,心里有了更多的底气。
他起身抱拳对着苏祁安道,「此前是老夫心胸狭窄,误会了监察使,从今日开始,监察使让老夫做甚,老夫必定效犬马之劳。」
看着吴定国如此样子,苏祁安连忙将其搀扶着,「大都督这是作甚,快快请起,你这可折煞晚辈了,无论是辈分还是威望,大都督都是让本使敬重的人。」
「一些话说开了就好,不必如此,本使还有很多事要麻烦大都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