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槐冲自己的跟班马九低语了一句，马九回房间背上一个包。

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今天也去了小煤窑的人，这两个人一个二十几岁，长的黑瘦；另一个三十几岁，长的白胖。

几个人出了宾馆。

在华京、沪上等城市纷纷淘汰面的之后，戎州路上跑的大都还是面包车，不过这样也正好，他们人多，一辆轿车可坐不下。

在戎州市区绕了几圈，中途又换了两次车，确定没人跟踪，几人才叫出租车出了戎州市区往南开。

面包车最终在市区南面一个小镇的茶馆前停下。

川省产茶，川省人也喜好喝茶，这样的茶馆在戎州遍地都是。

茶馆的楼上包间今天早早的就被人包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脸讨好的把他们接上楼，向其中一个包间指了指，“在里面！”

东升矿业在戎州可不是完全没有根底的，杨槐上一次来戎州是差不多一年前，东升食品在戎州更是已经种了满山的果树了。

杨槐打开包间门，向里看了一眼。

包间门口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妇女长得又黑又瘦，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旁边放着一个跟她的身材不成比例的大背篓，她正在趁没人偷偷的把一根太白酥装进口袋，听到动静赶忙又放了回去。

姜经理冲杨槐点点头。

杨槐、马九、姜经理跟接他们上楼那人进了另外一个包间。

最终只有白胖和黑瘦两个进入了刚才的包间。

自1993年，国家放开煤炭价格以来，几年之内煤价就翻了一番还多，在高煤价的刺激下，很多地方一下子涌出了一堆小煤窑。

尤其是在山区，由于地质变化剧烈，煤层容易外漏，有些地方一个县就有几千个小煤窑，简直跟耗子洞一样。

这些小煤窑资源回收率极低，一百吨的煤炭储量往往只能采出三吨，甚至更少，整个煤层被搅和的乱成一片，浪费资源不说，更重要的是事故频发。

这些连手续都没有的小煤窑自然不会老老实实把事故都报上去。

中年妇女见进来人，登时更加紧张，使劲搓着衣角。

白胖的拿出笔记本和笔，黑瘦的赶忙冲那妇女道，“莫怕！”

听到熟悉的口音，中年妇女终于放松了少许。

……

杨槐和姜经理边喝茶边聊天，不多大会，就听到隔壁传来低低的呜咽声，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隔壁包间才传来开门的声音。

“怎么样？”杨槐问那白胖的。

“触目惊心！”白胖的道。

“素材够了吗？”

“够了，够了！”白胖的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杨槐给马九使了个眼色，马九打开背包，里面是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除此之外还有两根带螺纹的钢管，钢管一头还缠着布条。

所有人都拿到了钱之后，杨槐又冲中年妇女指了指道，“让老板把茶点打包几份，给她带回去！”

刚才开门的瞬间，杨槐不由想起了十多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