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了院子,杨东升不禁失望了。
宅子是不小,光庭院就有上百平方米,但也太破了,柱子上的红漆大片剥落不说,瓦片也残缺不全,窗子上的钢筋显得非常突兀,而且锈的都快断掉了,院子一角还堆着各种破烂。
院子中间种了一颗很有年头大树,树边的地面被树根顶的隆起一个老大的包。
别提多破败!
老头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屋里摆放的桌、椅、木柜一看就很廉价,款式也绝对不是什么老物件。
杨东升跟杨槐对视一眼,就见老头向上指了指,神神叨叨的道,“这屋顶的椽子都是金丝楠木的,是我祖上修房子的时候换上的,这可是乾隆爷那会子传下来的!”
屋里的电灯已经坏了,黑布隆冬也看不清楚!
甭管是不是,杨槐一脸不信,“雷家里的房子是用金丝楠木建的?不要骗人好不好,在古代,金丝楠木只有皇家能用!雷家祖上用金丝楠木,他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您圣明,连这都知道!”小老头一笑,“那想必您也知道乾隆爷修裕陵,拆了前明嘉靖皇帝永陵的事吧?为的就是这永陵的金丝楠木,动用了好几万人!我祖上当时是乾隆爷御前一等侍卫,正三品的官衔!当时我们家有一间屋子正好漏水,工头为了巴结我祖上,就把一些边角料送给了我祖上当椽子!别看这主梁换了一茬又一茬,这些椽子可从来没换过!”
小老头说起乾隆拆人家陵墓的事来一脸自豪。
“乾隆真的有拆过永陵吗?我d在香港的时候,听阿sir讲,两者时间对不上啊!”
“反正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说的!嘿嘿……”老头一笑,又打开另外几间房子,冲屋里指了指,“这大柜子也是金丝楠木的,那个茶几是紫檀的,还有那个官帽椅,是黄花梨的,这些都是我祖传的!”
“那么这些家具呢?蓝到你祖上用边角料,做出这么大的柜子?”杨槐问。
“这当然不是用边角料做的!1924年溥仪出宫,这事您知道吧?其实在那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在宫里待不了多久了,把私下里使劲往外倒腾东西,那几年从宫里倒腾出去的好玩意,那真是海了去了!”说起溥仪,小老头一脸鄙夷,“当时我爷爷正好在宫里当御前侍卫,这些东西不少都是经他手运出来的。我爷爷是个实在人,好东西没敢砰,就留了这么几件家具!”
见老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杨东升上前看了看,这些家具看起来确实有年头了,木料看起来非常厚实,做工也相当讲究!
看样子还真是好东西!
“这些东西,雷准备要多少钱?”杨槐问。
“这些金丝楠木的椽子,一根算两千块,您看成吧?至于这几样家具,这个数……”老头子说话间伸出手。
“问问他,这房子是他自己的吗?”杨东升忽然用英语说。
杨槐一愣,不过还是马上把杨东升的意思,用拗口的普通话翻译了过去。
小老头闻言好象受到侮辱一样,一下子跳起老高,“这院子当然是我自己的!我祖上当年从御前一等侍卫外放到绿营,直接做了从二品的副将!那时候的绿营不像后世,康熙爷平定三藩之乱,乾隆爷历次用兵,用的都是绿营,是名副其实的精锐!我祖上屡立战功,受到乾隆爷重赏!除了这个院子,在前门外有半条街,城外还有好几处庄子,不过后来我家里败落了,如今就剩下这么个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