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祥林问出这句话之后,徐继当即便觉察出不对,而后借着“回春丹”三个字,他终于察觉出了自己露出的究竟是什么破绽。
这是一个他本来不应该忽略的问题,可是也许终究是心系春儿,将这个问题自然忽略了过去。
“快走!”
徐继冲夏饵叫着,却发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堵塞了他的咽喉,他忽然觉得发冷,身子开始颤抖,随后是五脏六腑连同骨头缝一起疼了起来,大脑一阵晕眩,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声噗通的声音,夏饵也随之栽倒。
春儿的惊叫传来:“徐哥哥、夏姐姐,你们……”
话没说完,她眼睛一翻,晕倒在了床头。
徐继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许祥林,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他痛恨自己为何没有看出如此明显的破绽,更加痛恨自己为何要将夏饵牵扯进来。
许祥林完全换了一副面孔,他面带阴鸷,以冷硬的语气开口:“真是小瞧了你啊,小徐秀才,没想到你竟然做了黑皮。”
“老夫我潜伏此地十几年,就差一个月了,只要一个月,等春儿死了,我也便会离开,为什么偏偏你这时候成了黑皮,还发现了老夫的秘密?”
“为什么呀!”
许祥林飞起一脚踹在徐继肋下,看着他大口呼吸却吸不到任何空气的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啊……啧啧,真好啊……我已经有十几年没看到有人是这个表情了,真是让人怀念。”
“可惜了,可惜,老夫我看不到你慢慢死去的样子了——说起来,我当时也受到你父母不少照顾,按理说,该也给你个痛快,可是谁让你坏了我的好事呢。”
也?也是什么意思?
“哦?看来你还不知道啊,你父亲当年说要让你与春儿订一个娃娃亲,我知道他是好意啊,可是春儿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
“可是我偏偏又回绝不得,所以……就只好让他去死了。”
许祥林的语气极为平静自然,就好像是在闲扯家常。
说着话他掀开徐继的衣襟,徐继伸出手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许祥林掰了一下,没有掰动,面色一沉,手上用力将徐继的手指一支支拗断:“死倔的脾气,还真是像你的母亲。本来你父亲死了,这门亲事就该不作数了的,可是她偏偏说要继续……没办法,连着两人暴毙,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我只好动了点小手段,让她慢慢去死了。”
徐继眼角流出血泪,他怎能忘记,自己母亲死前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每每都能咳出血来,他本以为那是母亲积劳成疾,却没有想到却是死于人手!
许祥林猛地将徐继还完好的手踩在地上,巨大的痛苦将他努力凝聚出的力量粉碎,将他腰中的三瓶丹药拿在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黑皮的做派,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说着,他将丹药收起,迈步向许春儿方向走去。
徐继挣扎着用还完好的手抓住他的脚踝,却被他一脚踹翻,锐利的指甲划开他的裤脚,带起了几道血痕。
许祥林猛地回头,双眸中爆发出了恐怖的杀意,他快步走到外屋,抄起菜刀回到了屋里:“……你小子的心思还真是细腻,血液的确是追踪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可惜,我也不是个雏儿,吃过一次亏,我可不会再吃一次。”
砰!
鲜血喷涌,许祥林抓起徐继的断手,摇摇头:“可惜了,死了都不能落个全尸,你这又是何苦呢。”
说着,他目露慈爱地看向春儿:“若不是你,春儿本可以平平静静地走的,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本不想让她走之前遭很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