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化狂飙突进,仿佛化身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只是一瞬间便已经出现在徐继身后,刀锋已经挥过一半,这一招,如同他对巨孽所做如出一辙。
他快,尉迟也并不慢。
尉迟就跟在他身后半步位置,他停下时,尉迟的刀锋已经直奔他的后颈。
糜化并不想就此丢掉性命,他当然在意自己的下属,但是更在意的永远是自己,他身子猛地一扭,刀锋自下而上扬起,两刀相交,锃的一声爆起一片火花。
然而毕竟品级所限,糜化如今又已经半疯,其爆发出来的力量即便尉迟已经服下散剂,依旧无法与之抗衡,在这一击之下不由得后撤两步。
“八品、哈!八品!”
“老子是正七品、双道途的正七品!你的道途与我重合,你的品级在我之下!”
“你也想和我斗!?你凭什么和我斗!?”
每叫一声,糜化便前进一步,尉迟便要后退一步,刀锋碰撞,火花四溅。
徐继对身后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他在死去边军的身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走到了第二个边军身后。
“你可知罪?”
“擅离军营,此罪一也;无令而携军械离营,此罪二也;杀戮无辜,致使三里村一村老少一百四十七口尽数丧命,此罪三也!”
“三罪并罚,斩汝之首,可有冤屈!?”
不出所料的,依旧没有回应,他的表现比第一个要强上一些,至少没有失禁,但是颤抖的身体依旧出卖了他。
徐继深吸口气,战场上的气味绝不好闻,只不过这点味道,比起三里村中那伏尸满地的惨状,简直不值一提。
手起、刀落。
一刀,两刀,三刀。
他的刀法似乎有些进步。
钢刀在人的颈骨上崩出了豁口,他将其扔下,又捡起了一把短剑,横在第三人颈上。
“你可知罪?”
那边军挣扎两下,忽然嘶声叫到:“我无罪!”
“是百夫长带我们出来的、我并非擅离军营;我等武具,也都是百夫长所发,并非私自携出!”
“而那一村百姓,也是百夫长大人下令屠杀,我身为大人亲兵,自当听其调遣,为军听令,我有何罪!?”
徐继冷笑一声,朗声说到:“你既自诩军人,十七律五十四斩可记得!”
“第九律:所到之地,如有凌虐其民、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此律,始皇帝亲制,颁行天下,三千年来军中无有不从,以此律斩汝,可有冤枉!?”
边军一时讷讷不能言。
徐继手起剑落,两剑之后,人头落地。
他走到第四人身后。
还没等他开口,第四人已经叫到:“你不能杀我!”
“我、他!”他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十七律五十四斩,颁行天下多年,可是其中规矩早就多有废弛!而且你等又并非刑官,纵然是要斩、也要回营受审!”
一枚腰牌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地上。
“靖安司从九品阶下行走,监管军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有此物,可否杀你!?”
第四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