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是去狐尾山采药的，狐尾山中有三株曼陀罗，已近百年，所以我常常会去看看，等待其时日一到，便会收割。”

尉迟皱眉问到：“你是南陵府人，怎么知道我靖安府的狐尾山上有曼陀罗的。”

“我在来靖安府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一个行脚的商人，他便是三里村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眼中带着谄媚与渴求看着尉迟，显然是希望尉迟能够多问一个问题。

尉迟没有回应，他略带失望，但还是只能继续说下去：“当时我们俩在同一个客栈落脚，我也是为了打听靖安府的情况，便和他闲聊起来，聊到了本地的传说和奇闻异事，他和我说，他家在三里村，就在狐尾山旁边，近些年来晚上总有人能够听到各种声音，有人听到哭声，有人听到笑声，还有叫声什么的。”

尉迟这才开口问到：“你是如何确定就是曼陀罗的。”

“我也没确定，不过几位爷，您各位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等能做八九品主药的药材，其将近长成之时，总是会汇聚巨量的孽力，如此便会滋扰百姓，使其产生诸多幻觉。所以，当时我就觉得，这狐尾山上，可能有点好东西。”

“而且，当时我从南陵府跑出来，身无长物，所以对这个也就格外上心，希望能够拿着它们换点银子。”

尉迟依旧不见表情，冷冷问到：“嗯，那么，你有没有将这个消息卖给别人？”

胡佳摇头如同拨浪鼓一样：“没有、真的没有！”

“你既然缺钱，为何不卖？”

“我一个外来户，还没打进本地的圈子，这种消息，我也不敢就在黑市上往出抛卖，一个不小心被那些教团盯上，我怕也就人头落地了。”

“嗯，我知道了，那魂器残片周围，可有孽兽滋生？”

“没有、没有……”

“嗯……”

尉迟沉吟着，忽然收起了案卷，他已经没有了想要问下去的问题，但是胡佳仍不满足，他已经喝了六口水、吃了两个包子，但是他还没有吃饱，他还想要第三个包子，他希望尉迟能够多问一个问题。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期待，尉迟瞪着他，开口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等待你的结局是什么吗。”

期待的神色褪去，胡佳脸上竟然露出了坦荡的神色来：“我知道、我知道……等待我的，无非一死，烧死或者扔进粪坑淹死，我们走江湖的，多是这个结局，我早就看开了。”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散发出了某种坦荡而磊落的气息，平静地吃了第三个包子。

尉迟点点头，反身向外走去，忽然猛一回头，飞起一脚踹在了胡佳胸腹之间，这一脚的位置极佳，只见胡佳被踹得弯下腰去，一张口将肚子里的食水全都吐了出来。

他嘴边挂着混合血液的涎水，死死瞪着尉迟，似乎是在控诉对方不讲信用。

尉迟咬着牙说到：“你来靖安府时身无长物，你现如今五百两的身家是从哪里得来，你当我不知道么！半年之前、三里村行商一家六口惨死、家资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