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继吃完丹药,忽然愣住,只觉得头脑一阵纷乱,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晕眩感,而后,之前的回忆在脑中悄然闪现,最终一切都定格在了站在大门之前,胡老爷的回头一问。
徐继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脱口而出一句脏话:“他妈的,竟然中招了!”
听到这句话,夏饵才走到了他的身边搀扶着他:“一些道途的能力非常隐蔽,就算是跨品级都能让人中招,更别说那种老家伙,就算是磨也该磨到八品了……”
说着话,夏饵的目光不自觉地向他身后看去,徐继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别动!”
夏饵一惊,只觉得心跳微微有些加速:“……你做什么。”
徐继用脚将抽屉顶了回去,这才放下了手:“抱歉,多有得罪,我已经大致知道自己是怎么中得招了,那抽屉里是六锭银子,恐怕都已经附着上了某种能力,你现在能力全失,之前又已经吃了三颗定真丹,若是再中招的话,就麻烦得很了。”
夏饵脸色有点发红,不过好在在妆容之下看不清楚,便问到:“你现在还好么,如果不行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靖安司。”
徐继摆摆手说到:“我没事,而且这个案子千户大人指明让我来负责,我可不想灰溜溜地回去。”
夏饵一笑:“这句话倒像是个靖安司的,死倔的脾气,走吧,我扶你上床上坐一会儿,你现在对这件案子有什么头绪了么。”
徐继坐在床上,舒了口气,将自己之前的遭遇和大致的心路历程说了一遍,末了叹息说:“这种能力还真是可怕……我都没有发觉自己中招了。”
夏饵蹙眉说:“嗯……我大概已经能够猜出,这两种能力的具体效果了。”
徐继说:“是的,我也已经有了思路。第一次中招,应该是在大门处,他问我的时候,那时候他所使用的能力,应该是让我无视我所见到的不合理的事情,并且将其自动合理化。
除了我在门前想到的这宅子的位置、以及孽力笼罩的程度之外,还有就是院内的情况,他如果真的是个富商,这么大的园子,不可能只有一个门子,连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即便是要出门,也没有必要带走所有仆役,而且他之前也说过是明天才会出门。”
“这个能力的使用次数和持续时间应该相当有限,否则的话他不必大费周章去一刻钟路程外的茶馆招人。”
“还有,如果不是持续时间有限,他也不必在亮出银锭之后那么着急走。”
夏饵说:“第二个能力,就附着在银子上。”
徐继点头:“没错,银子上附着的能力,应该是能够无限放大、激发人对那一锭银子的贪念,这个能力的持续时间应该很长,至少要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离开这里把银锭带回家去。”
夏饵思索着:“也许持续时间更久。”
徐继蹙眉:“你是说,持续几天,直到耗尽人的精神,导致死亡?”
夏饵说到:“不错,不过还有一点,既然如此的话,应该能够在尸体旁边发现银子才对,为什么那些家属都没有提到过这一点?”
徐继说:“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那可是二十四两银子,在茶馆找散工的人家攒十年也未见得攒得出来的钱,如果牵扯进案子成了证物那就平白飞了,谁会拿出来。”
夏饵问到:“不可能吧,二十四两银子虽然不少,可是要攒十年也太夸张了点吧。”
徐继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可一点都不夸张,你看,他们出一次工,也就是二十文钱上下,而且也不是天天都有活干。都住在城里没有地,没法自己种粮食,爹、娘、媳妇、孩子加上自己,少说五口之家,一天光吃的,即便是自己做的,算上盐巴、柴禾,也得个八九文钱,他们在外干体力活的,路程远没法回家吃,就得自己在外面解决,他们又多是大肚汉,一顿饭再怎么省,也得个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