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会友茶馆的时候,大约是申时过半,也就是下午五点前后,天还亮着,但是茶馆里的人已经多了很多。
喜春来笑着迎上来:“怎么样,小徐秀才,领到了么。”
徐继摇头:“去得太晚,没有赶上,看来只能等下月七号了。”
“倒是可惜了,不过反正也就十天嘛。”
说着,喜春来让人把后厨热着的烧饼端上来,开始和徐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徐继和往日一样,将瓜子盘子推过去些,自己抓了一把:“喜叔,我最近手头发紧,下月七号之前怕是要断炊,您这边最近可有什么不太需要体力的零活?”
喜春来关切地说:“你是个秀才,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出来做工呢,不行不行,你要是不凑手,我手上还有些银钱,我回头差人送到你家,你什么时候手头宽绰了再还也就是了。”
徐继笑着说:“喜叔,我只是一时间有些窘迫,用不了那么多,再者说,我今年都二十三了,要是换做别人孩子都能出去打酱油了,怎么好再管您伸手,寻几个短工把这些天扛过去也就是了。”
喜春来皱着眉头:“可是你毕竟是个读书人,哪里有就刚好有适合你去做的工,也罢,我帮你留意着就是了。”
徐继听出了他的推脱之意,笑着说到:“喜叔,你不能总拿我当个孩子啊,再者说,读书人又怎么了,我爹也是个读书人,不也是去给人盖过房子么。”
喜春来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爹他当年……”
忽然有人叫到:“哟,财神爷来了!”
徐继转头看去,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绸布长衫的老年人,手中拄着一根拐棍,右手大拇指戴着一枚镶着金边的碧玉扳指,看起来慈祥和气,一团富贵。
夏饵此刻已经赢了上去:“这位爷,楼上还有雅座,我领您上去?”
那老人一愣:“平时那个伙计呢?”
夏饵笑着:“您是说顺哥啊,他家里有事回去帮忙了,我过来替他顶班,您老可是有什么吩咐?”
喜春来已经满脸带笑迎了上来:“胡爷,您来了,桌子给您留着呢,小五,你到后面去,告诉他们胡爷来了,让他们捡好的上,再把胡爷寄在这里的茶叶泡上一壶来。”
徐继将瓜子盘推到邻座那边,问到:“赵叔,这老爷子什么来头,见着面生啊。”
赵叔今年不到五十,家里开着个杂货铺子,现在岁数大了,杂货铺的生意就交给了儿子,每日里就是来这里喝茶、听书,只不过这老头子从来不舍的花钱,在这里三文钱一壶茶坐上一天,旁的一点都不会点的。
所以对于别人给的零食,他自然是根本不会拒绝,只见他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上,说到:“这老哥姓胡,本来是在靖河海港码头做水产生意,家里是很趁点钱的,现在嘛年纪大了,和我一样,生意交给了儿子打理,自己住在这靖安府里了。”
徐继点点头:“看那样子也是个富家翁,可是若只是有钱,那也是喜叔的财神,怎么还有旁人喊他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