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醒过来,尚颖就找了段麻绳把他的双手双脚像捆猪一样捆在一起。
这场短暂的打斗让她觉得有些过于疲惫了,可能是地下室里的雾气没有排干净?又或者自己最近疏于锻炼了?
懒得进行更多的思考,尚颖将贝尔特丽丝抱起来向外走去,楼梯向上走了有一半,尚颖就听到了设备棚外那足够掩盖鼓风机的工作声的警铃声。
走出楼梯看向大门口,一排警车横在远处,大灯照的设备棚里的尚颖睁不开眼睛。
警察来了。
一切都向着标准的好莱坞惊悚杀人魔恐怖片结尾靠拢,永远都会迟到的美国警察为尚颖带来了毯子和热饮,然后和救护人员们一起去地窖将受害者和犯人送往他们各自该去的地方。
根据救护人员的说法,贝尔特丽丝身上的伤口已经出现愈合的迹象,而四肢在经过复位后经过初步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严重的功能损伤,就连之前在照片里看到的在左侧脚踝处的伤口也正在顽强的愈合。
不过和她顽强生命力同样让救护人员震惊的是她的体重,贝尔特丽丝失踪之前体重正常,但在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已经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如果再晚上几天的话她很可能就会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
“你救了那女孩,如果不是你她可能就会在这几天里死去,不是明天也是后天,医生说因为你的救助她才有了生路。”
埃里克和尚颖坐在一起,看着警察和救助人员忙前忙后,没事人一样的喝着咖啡。尚颖这会儿已经让埃里克帮她填了四次咖啡。
“真难喝。”
“那你还喝那么多干嘛?”
“吃东西能让我放下思考。”说着尚颖又喝了一大口。“在下边的时候我从没想过下边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嘛?我想那可能是什么肉体狂欢,又或者是屠宰场之类的,特别具有感官刺激的场景,毕竟谁能知道脑子不正常的人临死之前都会干什么呢?”
尚颖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毯子,被包裹的感觉让她安心。
“何塞找到的那些故事里,法恩斯沃斯有关的邪教团体都是这种形象,就像是一群因为欲望和无知聚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你会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认知狭隘活在社会的阴影夹缝中,即使我与何塞在一起来到这里后,我心里也自然在非议他们,认为他们是一群愚昧无知的家伙,只是伪装成人的野蛮人,我看不起他们,用文明审视野蛮的目光试图挖掘出他们伪装面具下的另一副面孔。”
“然后呢?现在你认为他们是知识文明的现代人了是吗。”
埃里克难得的开了个玩笑,尚颖呵呵了两声。
“没有,怎么会。只是看到他们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都那么并排的躺在那里,无声的等待死去,就像是睡觉一样……我……”
“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那感觉就好像在告诉我说,自杀就像是下楼去餐馆吃饭一样,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生命就像是秋天路边的落叶一样,既没有价值也没有重量,那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活的呢?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无法用简单的丑陋、堕落、疯狂这种词汇形容他们了,他们又成了我认知里的陌生人……我无法用我的认识将他们归类……”
埃里克拍了拍尚颖的肩膀说到:“你想了太多没用的了。你看,一个女人因为你保住了性命,一个邪教团体因为我们的努力而被剿灭,你之前上传给我的什么孵化的文件上的编号都排到了一百四十多号了,天知道他们在用电脑开始记录之前都做了多少起丧尽天良的事情,何塞还说他的调查文献里有什么把人埋在树附近的献祭仪式。等到天亮了,更多的相关人员会来农场参与调查,警探们都信了何塞的话,他们打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这是个大案子,因为有你的坚持此时此刻警察才会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在今天结束了他们的罪恶。我要是上帝,我都得在天堂里给你留了贵宾座了,你还想着一群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在想什么,你可别活的太累了。”
两人谈话的功夫,一名当地的警长和之前负责和尚颖做笔录的警员走了过来,经过简单的寒暄开场后警长向开口问到:“尚小姐,之前您的笔录有些问题我们没弄明白,我们想再确认一下。”
“好的,什么问题。”
“具你所言,之前在地下室里你和一个成年男人发生了争斗,并最终将他捆绑起来了对吧?”
“是的,怎么了?他死了嘛?”
尚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将对方勒晕后没有为对方做抬腿控血之类的抢救措施,还将他侧着身子绑住手脚,玩意一个不好这家伙就真的会没命。
“没有,没有。”
警长笑着摆摆手。
“我们是对你说的嫌犯年龄有疑问,在我们从地下室里找到的犯人中,符合您描述四肢捆绑在一起的人只有一个,通过相貌判断我们认为他是詹姆斯法恩斯沃斯,当然他强壮的不像是个9岁老族长,可也没有您说的那么年轻。”
说着警长拿出了几张照片,一个头发花白但看上去还身体保持的很好的老人被像捆猪一样绑在地上,他身边的警员正七手八脚的试图解开这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绳结。
尚颖对着照片里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话:“他身上的绳子肯定是我绑的,但是和我打的人不像他。”
“他的脖子上的伤是你留下的吧?”
“……”
“先生,”埃里克打断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检测地下室蒸馏器里他们用于集体自杀的毒物成分是什么,尚她下去的时候可能空气里的毒物成分还没有消散干净,所以事实和她的记忆之间有些出入也是正常的吧?你说呢?”
“你说的没错,说起来地窖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半掩着的隔间,那个小空间隐藏的很好,不仅有食物和水以及大量的现金,还有和地窖隔绝的气窗,如果不是它开着我们还真难发现……”
埃里克和尚颖对视了一眼,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詹姆斯假意骗信徒集体自杀,然后自己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待没人的时候逃走?”
尚颖接道:“何塞找到的书里有过相关的描述,法恩斯沃斯会在狂欢节日上表演返老还童,估计就是这种让年纪没那么老的人扮演年纪老的不行的家伙,我不知道他头发是不是染的,但如果剃光头我觉得他看起来会更年轻,如果让他溜了,以后按图索骥怕是找不到这家伙了。”
“而除了他以外的法恩斯沃斯家的人都被药倒了。如果不是你下去救人怕是所有的秘密都会石沉大海。尚小姐,这一切谢谢你的帮助。”
警长说着和尚颖握了个手。
“还有一件事,关于您说的证据,你装着电脑和物证的背包,您是都放在农场临近出口的快餐车那里了是吧?”
埃里克插嘴道:“先生,您能一次问完么?”
“最后一个问题,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