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晴和蒋碧琴聊得投机,项一森被阮修杰叫走了,周亚伦、韩雪和乔军成了看孩子的主力。
“一森呢?”阮修华走了过来。
俞晴问:“大伯将他叫走了,爸找他有事?”
阮修华摇头,坐在了原先项一森坐的位置上,“没事,站了一上午有点累,我过来休息一会儿。”
俞晴抬腕看了手表,“临近十二点了,宴会快开始了吧?”
阮修华老神在在的道:“不急。”
俞晴狐疑的多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异样,便转头看向宴会厅大门口。
果然,大门口有情况。
门口进来三人,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是同住在大院的张红星,他的身后还跟着张春丽以及她的丈夫俞德贤。
俞晴心里纳闷,张春丽跟着来参加宴会说的通,但她怎么把俞德贤带过来了,难道她就不怕俞德贤认出自己这个走失多年的‘闺女’?
张春丽怎么不怕,这会儿她心里正焦急忐忑不安,从一进门就时刻注意着丈夫的一举一动。
原本她们夫妻俩今天难得休息一天,来张家送端午节礼,到了张家坐了多没久,张红星起身说要来参加阮老爷子的寿宴。
也不知道当时心里哪根弦没有搭对,她就想来宴会上找下存在感,顺便恶心一下阮修华。
谁能想到俞德贤也想来涨涨见识,更让她没想到的张红星竟然同意了。
以前大哥是一直不待见俞德贤这个人的,说他一个大男人得过且过,毫无上进心。
难道他们夫妻摆了几个月的摊,大哥就对他们另眼相待了?
张家兄妹的到来,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除了阮修华避开,就属周景芳反应大。
张春丽的到来,让她如鲠在喉,真是癞蛤蟆掉在脚背不伤人却特别膈应人!
俞晴收回视线,略有深意的看了阮修华一眼,这是避见老情人啊!
不过,这么多年为了家庭操持,张春丽的靓丽容颜早就被岁月和生活磨砺的什么都不剩。
如今的脸上只有暗沉的肤色,粗糙的皮肤,深刻的鱼尾紋和法令纹。
和生活如意,极少操持一家生计的周景芳是没法比的。
与身体年轻态的阮修华更是相差甚远。
两人一起走出去,如果不了解实情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两辈人。
阮修华被闺女这一眼看得极尴尬,他咳嗽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润润喉。
“爸。”
“啊,什么事?”阮修华放下茶杯问道。
俞晴指了指他刚喝茶的杯子,“那杯子一森刚用过。”
阮修华闻言脸色一变,抿紧了双唇,刚喝进去的茶水是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俞晴看他变脸,捂嘴偷乐!
周亚伦和韩雪无语的看着这对父女。
珠珠看她外公难受,将自己刚喝过水的杯子递给他,“外公,你要不要用珠珠的杯子喝水?”
阮修华接过,略感暖心,“外公谢谢珠珠。”
“不客气!”珠珠笑弯了眼,小短手摆了摆。
“爸,你躲是没用的,她既然来了,就总能注意到你。”俞晴戏谑的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进来的三人。
“我是真累了,歇会儿。”阮修华果然坐了一会儿又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前凑到俞晴耳边轻声道:“等会你别往他们面前凑,我怕俞德贤认出你,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到时,他们夫妻俩闹得离婚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不能吧。”俞晴摸了摸自己的漂亮的脸蛋,丑小鸭都变成白天鹅了,他俞德贤还能认出?
除非他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张春丽出嫁二十来年,这是她第一次来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来参加宴会的人没有几个是她认识的,偶尔认识的几人,穿戴讲究,早已经不是以前闺中交往的青涩女同志。
如今她混得如此落魄,她没好意思往这几人向前凑。
张红星进入宴会厅便跟相熟的人寒暄,张春丽推了一把跟在自己身边的俞德贤。
“想想进来我们是为了什么?给我放机灵点,跟着大哥身后多认识几个人,以后想在省城混下去就多几条路。”
“要那么多路有什么用?”俞德贤很不情愿跟在张红星身后赔笑脸,“况且,我们目前一条路都走不顺畅,还想同时走几条路,你也不怕夜路走多了碰见鬼!”
“你”张春丽气死了,找这么个没有上进心的男人有什么用,白长一副好相貌。
“那你今天跟着大哥过来是为了什么?”
俞德贤梗着脖子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为了来涨见识,难道你以为是来为捡钱?”
张春丽气得干瞪眼,这个男人脾气时好时坏,神经搭对的时候非常好说话,人也懂事上进,神经搭错的时候,那便是他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别人的意见他根本不会听。
跟这种神经不正常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心累!
这个男人的脾气就跟牛一样,犟得三头牛都拉不回,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再劝,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剥了个奶糖扔进嘴里,糟糕的心情瞬间被奶糖治愈了。
注意这桌的另两个客人在低头说话,趁人不备,抓了两把糖果兜进口袋里。
她拍了拍口袋,心里舒服不少,家里几个孩子也能尝尝奶糖的味道了。
俞德贤跟着张红星转了一圈才回到张春丽身边。
张春丽看他一脸欣喜,好奇的开了口:“你不是说不喜欢跟着赔笑脸,怎么还是跟着我大哥转了一圈才回来?”
俞德贤白了她一眼:“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
他嘚瑟的从口袋里拿出两包香烟,“你知道这烟多少钱一包吗?八块一包!我陪着大哥走一圈就能得到价值十六块钱的香烟,你说划不划算,比我们摆一上午摊还赚得多。”
张春丽还真不知道这香烟值这么多钱,她瞥见包装已经拆开,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将包装拆开了,若没有拆开,我们回去就能将香烟卖出去,转手就能得十六块钱。”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承认。无亲无故的谁给你两包这么贵的烟?”
俞德贤看了眼左右,低声道:“这是跟在大哥后面,别人发的烟,你一根他一根我凑齐了两包。”
张春丽瞥了眼他的口袋,真搞不懂这些男人为什么喜欢这不当吃不当用的东西?
要她说,与其跟在后面腆着脸接烟,还不如用点心多认识一些有用的人脉。
俞德贤将两包烟小心的兜进口袋,免得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