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见到里面的人还识相,张世将自己的怒气稍稍隐藏。
但很快他的脸色有变了。
铁瓮城的护城河的桥是下了,城门也是开了。
但这城门中,却是有一列五骑的骑士在城口们缓缓涌出。
这城门的油灯暗黄,这从铁瓮城中出来的骑士,仿佛是泰山府君从地府中派出来的一般。
张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尔等这是作甚?”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越来越近的骑士。
驾~
前排的骑士将将手上的马槊提起来,骤然间夹紧胯下的马儿,一手握着缰绳,直接疾驰过来。
“好胆,尔等难道想要谋逆?”
张世目眦欲裂,当场要调转马头逃跑,然而他身后都是步卒,将他的逃跑路线都挡住了。
“啊啊啊啊~”
张世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士,便知道没有退路了,他干脆夹紧马腹,朝着城门口涌出来的骑兵洪流逆冲过去。
然而
还未等他近身,他便被为首的披甲骑士用马槊直接穿心而过,整个人都被挑起来了。
“不”
张世抓着穿透心窝的马槊,他已经是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但心中的不甘,让他吊着一口气。
“张县尉,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到铁瓮城来,更不该真的去做庾亮的爪牙,想要将手伸进铁瓮城中去,今日之死,全是你咎由自取!”
那个手提马槊的武士,正是夏侯才。
对着那些溃逃新卒,老练的骑兵仿佛是在收割麦田一般,他们手上的马槊,就是一把把割麦刀,不断的收割铁瓮城前的性命。
屠杀持续了一刻钟。
终于
连那些倒下的尸体都被补了刀之后,夏侯才才示意众人停下。
“张县尉与南顿王遭遇,不敌被歼灭,府尊即日便会上奏中枢,今日之事,完全当做不存在,后勤官,去府库取出绢帛赏赐,骑士人赐三绢,其余赐一绢。”
杀了张氏,自然要封住铁瓮城中士卒的嘴了。
而封住他们嘴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发赏了。
只要赏赐发得多,士卒便越忠诚。
这便也是张世明明是主掌铁瓮城的主官,然而在铁瓮城却一筹莫展,甚至只得是自己亲募士卒为亲随,最后落得个被马槊刺死的下场。
“要变天了。”
夏侯才手上的马槊滴着血。
今夜
他杀了六个人。
这六人与他无仇无怨,但是得杀。
到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管谁的生死,恩怨?
先保证自己活下来再说。
“不知道这局势当真会如明公所料那般?”
不知道!
夏侯才心中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很快,他便不想这些了。
他只是一介武夫,没必要想这些事情。
比想这些事情有意义的,譬如说,将自己的武艺练好,多生几个儿子,甚至是探查北面的情况。
总之
他有太多事可以做了。
数日后。
建康宫中。
庾亮很快便受到从京口送来的奏章,只是看第一行字,他心中的怒气便抑制不住了。
“郗鉴老儿,胆敢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