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那郡尉至郡城后,可有什么动作?”
历阳坞堡望楼上,吹着江风,李冲看向他的儿子李玉。
“父亲,想来孩儿当日的提醒对郡尉还是有点作用的,若他想要将我历阳坞堡当做第二个霸王坞,那他便是想错了。现如今那赵越在郡城中,并无大动作。”
李冲眉头微皱,他正值壮年,早年间是个开铁匠铺的,因此身体十分壮硕,当然,不仅仅是身子壮硕,他纠结乡民,自发抵御盗匪,往往以一当十,是故能以区区铁匠铺主的身份,做到历阳坞主的地步。
“并无大动作,那小动作呢?”
李冲虽然人长得潦草,但心却并不粗。
“先是入了郡守府数个时辰,后来便出城去公孙秀的营寨去了。”
李冲轻轻点头。
“继续派人盯着那赵越,事无巨细,哪怕是他去狎女支了,也得向我汇报。”
“父亲,不必如此罢?那赵越何至于父亲如此防范,倒是那个笑面虎公孙秀得多加防范。”
“不可小觑天下英雄!”
李冲瞪了李冲一眼,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荡寇将军何许人也,他的儿子岂是凡夫俗子,况且霸王坞的下场,难道你还没有看到,若此人真如庾怿之流,康休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莫要重蹈覆辙了。”
被李冲一瞪,李玉顿时焉了,不敢再跟李冲顶嘴。
“孩儿会盯死那赵越,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父亲禀报。”
“嗯。”
李冲点了点头,但在心中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江风凌冽,小黄州位于大江之上,在望楼上可窥见对岸的郡城轮廓。
他想着袖口中苏峻的信,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苏侯与建康朝廷,我该压谁的宝呢?
.....
郡城外十里处,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下有一条溪流涓涓而过,而溪流边的树木却早就被砍伐了,变成了山丘上营寨的木墙箭楼营寨。
赵越领着自己的人马,缓缓的走向寨门。
而此刻寨门大开,身着甲胄的公孙秀早已经在一边等候了。
“拜见郡尉。”
公孙秀对赵越拱手行礼,语气说不上恭敬,但也不轻视。
“公孙将军的名字,越早有耳闻,如今见之,果然是英武不凡,杀气腾腾!”
公孙秀面若冷霜,但还是挤了一个笑脸出来。
“末将不值得如此夸赞。”
还没等赵越继续说话,公孙秀便接了一句。
“少帅不必与我说些没用的客套话,我忠于大帅,自然是忠于赵家的。”
没说忠于我啊!
赵越从马上一跃而下,说道:“那便先入营寨罢。”
自古能人自有傲骨。
他那个便宜老爹手底下的人,李霞算一个,这个公孙秀自然又算一个了。
要想得到他的认可,你得有本事。
而赵越自付自己不怕这种挑战。
进入营寨,里面的构造十分简单,但却又十分坚固。
寨墙高厚,其中还有不少守城器具,全是用外面的树木制成,粮仓、营房、马厩、主帐、校场都泾渭分明。
公孙秀是骑将,手中有的便是骑兵。
而营中中的这些骑兵并非全是汉人,有赤髯碧眼的鲜卑人,鲜卑人颧骨宽大,颞线发达……眉弓、乳突和枕外隆凸均比较发达,给人粗犷、大气、硬朗之感。
而且看他们赤裸着身子上的刀剑伤痕,这浑身的杀气沸腾,显然是沙场征伐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