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十余回合都未曾拿下对方,那百夫长也甚是着急“一起上拿下他!”瞬间四面八方而来的兵刃将少年所有退路封死。以殇为中心,一股气浪席卷四周,距离少年最为接近的七八名士卒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在那百夫长震惊之际,殇一个瞬身越过人群直逼这络腮男子,长枪赶忙格挡,顺势一挑将白刃挑离……以为这一偷袭接近尾声之时,只见殇缠着麻布的手反握腰间那柄黑色断刃……络腮男子冷笑,近身距离拔刀出鞘尚且困难,如何伤的了他!而他未曾料到的是,那会是一柄断刃……长枪没能及时回防招架,黑刃已划过脖颈,顿时鲜血四溅,男子当场殒命。
“出身中洲这等处燕地内陆的太平之地,又怎能与长年征战的不言骑相提并论,此等身手在军中怕不是一般士卒都要强于他,竟也能混个百夫长之位……”殇心想,一直以来对于出身于不言这件事有着一份“理所应当”的自豪,对于其他四国的军士甘愿栖身攀附于权贵,安于在平乐中沉沦则抱有一分鄙夷。
见为首的百夫长轻易被对方取下了首级,其麾下的士卒顿时乱作一团。而殇为了创造这一次突袭的机会,不计内力流失的代价,强行运起“天衍心法”开启护体罡气……此刻气海内力已不足五成,而对方却依旧存有大半有生力量……
“群龙无首,纵使百人也是乌合之众!”少年望向天空,刚好卯时,距离天明已不足半个时辰……殇瞬息消失在原地,一道残影略向后方,一刀斩断了悬挂长明灯的绳索,转眼残影又略向另一处长明灯的所在之处……这种灯由动物脂肪配合数种药草制作而成,点燃后可燃烧半月之久,故军营这种需日夜看守之所,都会在一处长杆之前悬挂这种长明灯。
这不过是百余人驻扎的军营,所取长明灯不过三盏,殇凭借诡异身法砍下所有的长明灯。这段路只需百丈,沿路又击杀数名燕军士卒,所用时间不过六七息……当最后一盏长明灯熄灭以后,整个军营陷入一片黑暗,只留这八十余众在黑暗中摸索叫喊。
少年背靠帐后,闭上双眼,细听这些声音所在方位,不凭借内力闻声杀人这是夜间杀敌所必需具备的能力……帐左前方十三丈,三人,而后右侧四丈,五人……趁着这些人的视野还没适应黑暗的环境尽可能多解决掉一些人!
黑影在慌乱的人群间隙中闪动,没有兵刃
相击的声音,黑影所到之处皆是一刀索命,白刃断喉,黑刃穿心。凭借一心二用,双手互博,左右双刃同时使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剑式,即使没有内力的加持,黑暗之中亦可同时取两人的性命。一声声惨叫在人群各处传出,剩余的人如躲在墙角的老鼠,眼中满是恐惧……等到众人慢慢适应,能辨析周边之物,地上已多了二十多具尸体,八十多人已锐减至六十余众。
而那黑影仿若无事之人一般,就站在他们面前。有时候看的见的恐惧远比看不见的恐惧更令人新生畏惧。至此营中伤亡已过半!皆为眼前之人所杀,人即使是人,现在在他们眼中也与“鬼魂”无异了。这其中一部分人胆怯了,一部分人则是开始愤怒,这所杀之人皆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兄弟,这份愤怒与殇对死去的将士所感受的别无二致!
众人眼前的殇此刻异常的冷静,接下来便是避无可避的正面交锋……所有的投机已是无用,左手缓缓抬起,断刃指向剩余的燕军士卒,没有言语,眼神尽是赴死决然。双方几乎同时起戈而上,手持双刃的少年眨眼扎入了人堆,伴随兵刃的撞击声四起,飞溅的血液,不断倒下去的尸体。殇以双刃力抗四面八方而来的刀枪剑戟,腹背受敌,起初还能凭借双手互博的的双手剑勉强招架,杀了十数人之后,内力便枯竭了,接下来便是以伤换伤,每击杀一人身上便要多出数道伤口。当殇奋力将黑白两刃插入一士卒的胸膛,一杆长枪自后而来,将少年穿了一个透心凉,殇双眼怒睁,顿感口中一甜随即喷出一口鲜血,鲜血顺着面具低落在了眼前的士卒的脸颊之上。
后方的燕军士卒拔出插在少年后背的长枪。“锵”,黑色断刃应声落地……殇的身体缓缓的栽了下去,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左手费力的将脸颊之上的鬼面面具取下,眼神中那戏谑之意展露无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口角上扬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站在少年面前的燕军士卒终于看清了鬼面之下的面容,面色逐渐难看起来,由开始的惊讶转为了愤怒,少年的放肆狂笑讥讽着他们的软弱无能!百余人竟被一区区少年屠戮至此!
少年前方的两位士卒回想起自己方才因恐惧使得身体颤颤发抖,此刻已压抑不住心中的羞耻愤恨!两杆长枪刺穿少年的胸膛!将他高的插起!这一刻笑声戛然而止……双臂无力下垂,眼神也似失了神采,但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天已破晓,军营内,殇的“尸体”就这样仰躺在一木台上,点点阳光点缀着他的残躯,他的右臂被随意丢弃在木台一角……原本此处是处罚触犯军纪的士卒的鞭刑之地……破晓前,这些士卒为了泄愤,在他的身上连砍数刀,卸下他的右臂,见其不死又对其施以鞭刑,一番折腾后决定砍下少年的头颅悬挂于营门之下,以泄心头之恨!
殇眼中意识并未完全散去,眼神在慢慢的涣散,眼前的景象化作黑暗……死对于他来说是解脱,即使寄生了逆生蛊,阳寿锐减,对他来说却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言骑的覆灭等同他心中的信仰崩塌,即使没有丧失记忆这事,或许他早早便赴死了……至于那个头戴鬼面的老者所说之事,他全无兴趣!
然而……死……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似乎忘了……蛊不死则人不灭!!!
周围士卒清理死去同袍的尸骸之时,木台之上的“尸体”开始缓缓蠕动起来,双腿以奇异的角度支撑起整个身体……后仰的身体,伴随着发出“咔咔”之声,手指及“三肢”各个关节以夸张的角度扭动重组……
这番景象,令在场的燕军无不胆颤!这是诈尸了!!!
此刻的“殇”拱着背,下垂的头缓缓抬起,睁开了双眼,仿佛地狱中的恶鬼!眼眶之中一片漆黑,原本眼瞳取而代之的仅是一个猩红的血圈!看着众人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