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劝我,说我锋芒毕露,让我收藏内敛?磨平棱角?”
方元大笑:“再跟你一样,好似被打磨光滑的鹅卵石一般,数十年不得寸进么?如此朽木枯骨,我怎愿为之?你若真的看破世情,就该知道我等梦师之路,不进反退,又怎么会几十年还困死在四重境界,此等之人,我简直不屑与之为伍!”
“竖子!”
李禽一下大怒,简直恨不得直接宰了这小子。
他根本想象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并且还给修到了三重虚圣,当真是老天无眼!
“怎么?你要动手?”
方元却是冷笑着,毫不客气地逼视回去:“那便来啊,老家伙,我告诉你,夜家姐妹之事,我管定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孙子若再敢纠缠,后果自负!”
“你……”
李禽形象大失,看着周围聚拢而来、指指点点、目光戏谑的梦师,倒真的不敢动手。
此地不过一分神,灭了也无损本体,乃是其一,最关键的,还是界盟有着规矩,无缘无故,盟友之间便刀剑相向,那又算什么?
更不用说,还是此种以大欺小。
‘连界盟束缚都不敢违背,就想与我为敌,还要破我道心?’
方元见着此幕,心里就是冷笑。
这李禽一开场,看似温和,实际上包藏祸心,梦师之道,最重要的便是心灵修炼,坚定自己的道路。
若真的被灌了毒鸡汤,相信了什么狗屁的为人处世之道,那才是真正自杀,不仅修为无法寸进,说不定还会倒退!
此便是被破了‘道心’!
但此时,自己悍然反击,言语如剑,最关键的是,借着界盟规则,令这李禽还无法动手反击,念头不通达,回去后说不定要吐血。
那就是自己道心未破,反而动摇敌人心神!
一来一去之间,虽然不见刀光剑影,但深藏的危险,却是丝毫不比死斗少。
奈何方元自幼受绝心居士教导,又自持穿越而来,任天翻地覆,世界倾倒,仍旧自行我道,想从这方面打开破口,简直是自取其辱。
更何况,世界大变在即,大战一触即发,这时候还讲什么谦卑温顺,简直是将脖子送给敌人砍。
“老家伙……你真可悲!”
这等梦师,哪怕之前再是天才,此时也失了锐气,再遇到大战,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去。
心里隐约间已经将对方当成死人,方元淡然起身,更怜悯地瞥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至于那抽风一样的李柏,更是理都不理。
虽然成就梦师,但八成都是依靠资源堆砌,心性如此不堪,理了才是自降身份。
“方元!”
“方元!!”
“方元!!!”
李禽真正是七窍生烟,若非这形体乃是神念所化,恐怕当真要吐血,饶是如此,也是一阵光华流动,变得不稳起来。
“爷爷!”
李柏大惊,上前掺扶,却被惨叫着,抽了一个巴掌:“滚!老夫还不需你来可怜!”
李禽面色阴郁,望着方元离开的背影,却是真正动了杀心:
‘此子不死,我心难安!’
……
莫名奇妙就多了一个死敌,方元倒是也有些嗟叹。
实际上,梦师寿元悠长,神通广大,为了女人起争执,不过调剂,可以一笑了之。
但这李禽心怀不轨,上来就要破自己道心,那就是不死不休,该杀!
自己悍然反击,没有半点遗憾与后悔。
只恨此时实力不足,又是梦界之中,不能杀其满门,悬其首级,终究不美。
啪啪!
这时,旁边一道丹气汇聚,化为风信子身影,鼓掌道:“好威风,好煞气!方元你之前所言,振聋发聩,只是从此就得罪死了李禽,还有盟内一干尸位素餐之辈啊!”
“这不是还有你为我撑腰嘛!”
方元变脸极快:“并且只是口头几句,难道他下一刻能杀上门来?”
“界盟禁止自相残杀,若是同阶虚圣,还可禀明长老,上生死台,你条件未到,并且三重虚圣之中,没有哪个有十足把握拿下你,因此明面上可以不惧!”
风信子似笑非笑:“只是这李禽有些实权,特别是与云州福地司库使是好友,你或会有点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