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的狗东西?敢挡老夫的路,不知道我赤龙门的厉害?”
那灰袍修士阴恻恻冷笑:“本以为要等两日你才离开,没想到连夜走,正好拿你人头去祭奠我兄弟。”
沙大通闻言先是一惊,见那人没有动手的征兆,顿了片刻哈哈大笑,站在灵舟上冷眉挑起:“在这槐山,老夫给你十个胆子,你来杀我试试?”
下一刻,一柄飞剑自南方疾驰而来,寒光划过,沙大通的脑袋自肩膀上滚落舟仓面板,那灵舟失去了主人的操控,直直摔落大地。
灰袍遮面筑基冷哼一声:“听说你们家掌门的魂灯前几个月就灭了,你这种废物还敢如此狂妄。”
说罢,这筑基修士飞驰远去,连沙大通的储物戒都没打算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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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断水崖旧赤龙殿内,一袭青衫粗布麻衣的简雍端坐上首,另有一样貌粗犷练气后期的老者在殿里来回度步:
“掌门在的时候,让它去东面刨坟它不敢去西面挖坑,现在倒好,知道老祖被牵制住,门里没人能治它,缩在地肺裂谷一声不吭,明摆着不想帮咱们。”
嘭的一声,简雍皱眉训斥:“你给我坐下!”
那粗犷老者愣了愣,气哼哼坐在椅上。
又听简雍缓声训教:“你如今年岁都已过了九十,怎还是这般毛躁,它不帮归不帮,为这事埋什么怨?”
粗犷老者正是周洪,在贪狼殿做事已有三四十年,筑基九层的修为已经无法寸进,当下正气愤地肺裂谷中那条血蛟不肯出面帮自家做事。
待殿里寂静良久,简雍见周洪冷静了下来,缓和道:“仗还没打起来,莫急,事情总得一步步解决,它不帮有它的道理。当年掌门只和它签了三十年契约,如今期限到了,人家也有选择的权力,你总不能跑下去讲理吧?”
“可黑龙殿弟子传来消息,司徒业离去的时间约莫就在这两日,他一旦死了,司徒礼那混账东西必然挑唆鹰眼草台对付咱家,姜玉洲音讯全无,咱们怎么办?”周洪把问题摆出来,两手一番,好不无奈。
简雍摇头道:“从七月就开始谣传司徒业逝去的讯息,到现在拖了整整五个月,还没办丧事,事情没那么简单。”
“贪狼殿谁来管?军阵谁来组织?都得有人做啊,总不能玉洲一日不出现,贪狼殿一日不动弹吧?”周洪拿出一个黑铁令牌,这正是贪狼殿下一枚将令牌,只不过权限位列第三层,顶多呼召四十多人做事。
“我已安排常运暂时稳守落魄峰,姜师弟身手了得,必然是藏在暗处做些什么,待我走一遭御魔城,问询司徒羽逸后,自会有个结果。”简雍起身向殿外走去。
周洪愤然甩手,跟着这么一位保守派做事,憋都能把人憋死。
不论如何,他地位不够,气罢,还得跑出殿外紧紧跟上简雍,“那我现在去哪里?掌门何时回来?”
简雍边走边回应:“你也回落魄峰去,掌门的事……你莫须理会。”
走到断水崖登云台,简雍本是要直接出去,不经意间见监察寮只有一个人看守,皱眉问:“沙大通呢?”
“回简师叔,沙师兄他……”巡守之人正是临时被派来的李守信,多年来他一直与沙大通交好,此时替人顶岗被查到,好不尴尬。
“混账东西,这是什么时节?还敢出去拈花惹草?”简雍气骂了一句,浮空飞出断水崖。
对于沙大通,他是打不得骂不得,那老东西因为自己筑基无望寿元短暂,越老越想追求年轻人玩的东西,时不时就跑去聚宝城春水楼浪荡。
气怒归气怒,同门共事五十多年,简雍已经不对他有什么指望了。
眼下云河宗内部局势动荡,把整个槐山许多势力都牵扯了进去,自家那些不省心的人也去凑热闹。
真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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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飘落,鬼灵溪上空一股清风向西北方向吹过,没过三息时间,又吹了回来。
两道人影出现在此方雪地,为首者一袭黑色道袍,白纹对襟之上,面色凝重,望着雪地间那两具尸体驻足沉默,久久无言。
“你家的弟子?”鞠葵一身素白衣袍探头观察。
良久后,一声哀叹传响这片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