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个魔鬼?”我恍惚意识自己捕捉到了某种关键信息:“您是说,今晚袭击您家的东西是从地板下的沼泽里钻出来的?”
“是啊”那老头点了点头,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客厅的门口:“对了,年轻人,我家门还是锁着的,没被破坏,你是怎么进屋的啊?”
“从从阁楼特殊情况救人要紧么,不走寻常路也正常”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见他不知道为啥就是很信任我的样子,决定还是说实话。
“哦,阁楼啊,”说着,那老猎人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年轻人,你说你是从阁楼里钻进来的,那你在二楼遇见人了吗?”
“没有。”我依旧如实回答。
“没有?你确定?”老头的语调一下提高了三分:“你没在二楼碰见我儿子么,我们两父子一个守一楼,一个守二楼,不应该啊!”
“您儿子?”我茫然道:“我下来的时候还特意看过一遍,二楼和阁楼里都没人。”
那老猎人的脸色倏忽间变得惨白。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冲向了楼上,急的我大喊一声等等我,这人似乎是一条可以抱的大腿,可不能跟丢了。
我匆匆跳上楼梯,往上狂奔,然而没冲几步就一个趔趄,撞上了那老猎人的后背。
“不继续往上走了吗?”
为啥要戳在楼梯中间堵路,我揉了揉脑门,马上发现他状态不太对劲,身前的这个人,他他在发抖。
“爸…救…救我…”就在这时,我听见我们头顶上方飘来了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我听的毛骨悚然,身子一斜绕过挡住我视线的后背,也往头顶看去,当即呆住了。
之前我有描述过这房子内部的结构吗,我藏身的阁楼暗门正镶嵌在二楼的天花板上,虽然不能说是正好对着楼梯口,但在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可以把那块区域的情况看的很清楚。
我刚刚还爬过的那架梯子倒在下面,横在二楼的走廊上,而位于我们斜上方的那个暗门敞开着,之前我亲手用指甲抠开的木头板门已经不知所踪,那黑漆漆的洞口大敞着,洞里竟还倒挂着半个人,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人仰躺着,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剩下半截埋没在阁楼深处的黑暗之中,似是卡住了。
那人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浑身都在不停地抽搐,血液掺和着口水和其他分泌物倒着从他脸上所有的洞里流淌而出,弄得他的垂着的头发一缕一缕的。
我认出来了,是老猎人的儿子,他一看到我们,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嘴型夸张的一张一合,但是不知为什么,从他喉咙里能发出的声音十分有限。
也许是看我和他父亲都呆若木鸡地站在楼梯半中央一动不动不上来帮他,他焦急了起来,身体开始在洞口左右摇摆,简直就像个因为机械失控而乱撞的钟摆,把暗门的门框弄的咔咔直响。
“救…救命!”
他的嘴巴滑稽的张成一个o型,又摇摆了两下,倏然间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消失在了洞口。显然,有什么东西把他给拖进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