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
类似婴儿惨叫的声音差点爆破了我的耳膜,大衣顿时被红色染了一大片,电光石火之间,我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从衣服的底下逃窜了出来。
说来惭愧,我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为我的手麻了,击中这玩意的手感真的太奇怪了,就像是砸在一个巨型生西红柿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吧,反正一言难尽,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令人起鸡皮疙瘩。
足足过了半秒钟,我才反应过来,不能让那白花花的玩意跑了!
我欲乘胜追击,奈何那玩意跑的实在是太快,我干脆一个弓步,将手里的斧子给扔了出去。
小李飞斧可比我两条腿快多了,嗖嗖嗖,伴随着空气被划开的声音,斧子顺着一条优美的弧线,重重地砸在了白色的东西上,顿时,那玩意又爆发出一阵惨叫。
“唔…”我忍不住用双手堵住耳朵,牙关紧闭,它叫的实在是太难听了,从来没听过这种声音,比手指刮黑板的声音还要令人抓狂。
被斧子压住,那白色的玩意还在挣扎着,它的身上被斧子撕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因为它扑腾的实在是过于厉害,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呼呼地冒血。
与此同时,我三步并两步,总算追了上去,这才看清这玩意的真面目。
那竟是一张肥厚的人皮,不…也许是两张皮融合在一起也说不定,身体部分的皮虽是一张,脖子上面却怪异的连着两张面皮。
这…这莫非是我在第一家看到的那只双头怪物么?几天不见,它…它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印象里它块头还是比较大的,感觉身体突然干瘪了好多,简直像一滩融化的蜡液。
我顿时肾上腺素飙升,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看来十楼是真的挺高的,把它摔得很惨,真是咎由自取啊!什么叫自作自受!这就叫自作自受,之前还追着我跑,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换爷爷我占上风了。
我立刻上去一脚踩在斧子柄上,又扭了扭脚踝,瞬间就把已经埋在它身体里的斧头刃又压下去了几寸,一时间竟血如泉涌。
嘿嘿,效果不一般啊!趁你病要你命!
我又抬起脚使劲在它身上剁了几脚,腿都剁出了残影,然而,我剁着剁着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踩在流沙上面陷下去的感觉,好像踹在一坨烂泥上,或者一脚踏进了某片沼泽里。
因为不适,我向下踩的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没了跺脚的噪音干扰,我竟立刻听见那张皮上传来阵阵诡异的口水声。
吸溜~吸溜吸溜吸溜。
怎么回事,这玩意怎么净出怪声?
…现在想来,我实在是不该停下来的,也不该因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把脚移开,那句诗咋念的来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说的可真特么对。一定得把补刀贯彻到底,犹豫就会败北。
那玩意因我攻击暂停,有了喘息之机,吸溜声顿时变快变大----那张皮上挂着的两张人脸居然是在不停地用嘴轮流吸气往自己体内充气,没了我的脚压着它的身体,几秒的功夫就把自己的身体吹胀成了一个白色的大气球。
接下来也就又过了三四秒吧,那白色气球的体积便已膨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眼看就要把楼和楼之间的缝隙给挤满,还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我心说大事不妙,这还了得,不得把我压死在这!连忙后退几步,转身就跑,但我没跑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砰地一声巨响。
淦!它撑到极限爆炸了!
好难闻!简直就像有人迎着风口打开了一个鲱鱼罐头----你们别说,我还真领教过鲱鱼罐头有多臭,高中时候我隔壁宿舍有个大兄弟和人打赌赌输了,大半夜的在宿舍里打开过一个了,啊,那王的味道,现在我们都毕业好几年了,我高中仍然流传着有学长失恋后半夜炸厕所的传说。
**太臭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不会闻到这种臭味了!我要崩溃了!
我被熏得几乎快要走不动路,眼泪哗哗往外流,连天上开始下肉块雨稀稀拉拉淋了一身血都没有余力去注意。我弯下腰,抱着肚子,刚一低头就感到后脑勺一缕凉风吹过,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