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家看见我后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似乎有些害怕我,我只好扯着已经半报废的嗓子手舞足蹈地和他解释了半天,让他才总算相信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好…好,我懂了,你…你是个好小伙,来来,进我家坐坐…坐坐,有什么事我慢慢和你讲…我全都告诉你”
那老头冲我慈祥地笑了笑,让我想起了老家的爷爷奶奶,不合时宜的心头一酸。
那老人一瘸一拐地走向我,苍老,布满皱纹的手在破旧的大衣里掏了又掏,摸出一串钥匙来,接着,他挥了挥手,示意我从门口移开,他好把家门给我打开。
得说这位老人家手脚实在是有些不灵便,一把钥匙捅了半天都捅不进去。我从门边退开几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老头真是越看越像我爷爷,从小到大就数我爷爷对我最好,可惜我已经许久没去看过他了。
我往上看了一会天花板,活动了活动眼球,休息了一会眼睛,方才重新望向门板。
终于,伴随着“咔嚓”一声,老人忙活了半天,门锁总算弹开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小…小伙子,进来吧,进屋坐坐吧…”那位老人家站在门边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点点头,摸了把鼻子,正欲抬脚进门,天灵盖自上而下却突然传来一股恶寒。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不太对劲。
咦?但是是什么不对劲?我捏了一把酥麻的眉心,心说这是怎么了?
我整个人僵住,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问题十分重要,目光不停地扫视周遭的一切…想要找出这感觉究竟是从哪来。
是面前的这个慈祥的老人吗?
是眼前的这扇门吗?
老人的家门已经彻底在我的面前敞开了,里面黑洞洞的没开灯,确实有一部分阴冷的感觉是从门内散发出来的…但不是全部…
“怎么了…小伙子,为什么不进去?…是…是嫌弃我这个老东西了吗?”那老人站在门口,见我迟迟不进屋,语气委屈巴巴的,竟想要来抓我的胳膊。
“不没有!没有嫌弃!”
老人一凑近,那种不安的感觉加深了,我有些语无伦次,连忙抱着胳膊躲开,又后退了好几步。
离墙一远,我的视野范围瞬间变大了,再望向墙上的门,我几乎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会觉得不太对劲,原来违和感是从这里来的。
是门的位置不对。
早些时候我提过,这栋楼一共十层,每层四家,家家都一个户型,虽然屋内的布置不太一样,但每一层楼道里长得和复制粘贴一样,我这么一层一层的检查,早就已经审美疲劳了,也因此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为了确认我的想法,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没错,第一户和第四户的门本应该在走廊两头互相对准,连成一条直线,但是这扇门,第四户的这扇门,整整偏离了它原本该在的位置四五米。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层这户是个空中阁楼?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个老头已经十分逼近我了。
“小伙子…你,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是说好要来我家坐坐吗?”
这老头一下靠的好近,本来佝偻的腰一下直了起来,这回我没闪避过去,被他同时逮住了两条胳膊。
“来啊,进我家坐坐啊!”
“你答应我了,来,快来,我好寂寞,小…小伙子快来陪我啊!”
卧槽,亏我还觉得他看起来弱不禁风,这手劲真不是盖的,真就是个人就比我力气大是吧,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被他往门的方向拖了好几米,刚才和墙壁拉开的距离瞬间清零。
与此同时我的胸口又开始发烫了,是衣服里的那面小镜子在发烫,玛德你倒是烫的早一点啊,这么晚了还放什么马后炮,没用的东西!
此时的状况哪怕不用镜子照也知道这老头不对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以我倒霉催的体质怎么可能不出事!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但任凭我拼命挣脱,老头愣是死死不放手,我就差用牙咬了----眼见我们二人扭打成一团,离这那道门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虽然不知道那扇门里有什么,但肯定不是啥好玩意----不行,我可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把我给推进去!
我大喝一声,爆发了小宇宙。
反正对方也不是人类,不必和他讲什么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我气沉丹田,猛地一脚踹在这糟老头子的肚子上,脚下步伐交错,在走廊里转了半圈,把老头的身体对准了门口,胳膊一松,又是一脚,把他给踹进了漆黑一片的室内。
“不用谢,这是您家,当然您先请!”
那老头前脚刚跌进门内,我后脚就呯地一声把门给盖上了。
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竟敢骗我!
我抽出腰间的斧子,站在门前举着它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这老东西杀回来与我拼板斧,奇怪了,难道我这么一推就把对方干翻了?
那它也太弱了点吧…不行,我得用肉眼确认一下。于是我决定打开门看看那老头怎么样了。